“你想干什么?”十五六岁的少年充满着敌意,十分警惕的低声吼道。
此时此刻的他,就像极了一只没有自保能力,却还要故作镇定的小兽。
“我想干什么?”白俞欢分分钟mmp,“你们俩熊孩子当街抢钱,怎么不说说自己干了些什么呢!”双标那么严重的吗?
少年牙关紧咬着,听到这句话时,仿佛尊严受到了莫大的侮辱,却还要强词夺理,砌词狡辩。
“那是我捡的!”仿佛如此,就能够维护自己最后的尊严一样。
这世上没有一个好人!
都是狗仗人势的东西!
都只会欺善怕恶,欺软怕硬!
白俞欢下意识的摸了摸鼻子,这是她缓解尴尬的方式。
毕竟眼下这场景,他也看得明明白白,这兄妹二人可能过得比他还惨。
他总不能死揪着人家不放。
白俞欢感觉自己都要成圣父了。
于是白俞欢磕磕巴巴的说道,“你这熊孩子……捡了我的钱,连声谢谢,都不打算说?”
邹忌本来都已经做好了被对方暴揍一顿的准备,没有想到,竟然迎来了这么一句话。
于是迟钝了半晌之后,将信将疑的说出了一声谢谢……
白俞欢也没有打算继续追究,只是在离开之前闷声教育道:
“小孩子家家的,以后别做这种事情了,今天是遇上我,要是遇上别人,指不定就抓你们去警察局了!”
本来都已经走出门了。
结果又倒回来,塞了些钱给少年姜左,一副别扭的样子。
“我可警告你啊,你个熊孩子,我塞钱给你是觉得心疼你妹妹,给你妹去买点肉吃,让她长点肉!我可没有瞧不起你,想要侮辱你的意思,你千万别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还将我给记恨上了!”
经历了林谷曲这个前车之鉴之后,白俞欢简直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傻逼兮兮的又是塞钱又是警告的,然后拔腿就走。
赶紧走,也不用留联系方式了。
就给这么一次钱,大家以后就完全没关联,千万不要记得我,更加不要记恨我!
毕竟我踢坏了你们家一扇门!
少年邹忌呆呆的看着唐欢一溜烟儿小跑的背影,只觉得久久回不过神来。
此时此刻,他也不会想到,他这一辈子就被禁锢在这个背影之中了。
纵使后来风光无限,有无数的人对他点头哈腰,可是那时……
他都已经被自己囚禁在一个牢笼之中,不得半分自由……
“哥哥,我们拿了他的钱,他竟然没有找我们的麻烦……为什么呀?”
邹忌也想不明白为什么,“……可能是脑子有病吧!年年,咱们不想他了,哥哥带你买肉吃去!”
……
林谷曲自以为是的拿着钱,砸在了白俞欢怀中,然后以为赎回了自己久违的尊严。
却不知道,她去找林谷曲的事情,林薄知道得一清二楚。
书房内,三十来岁的男人穿着一身藏青色的丝质衬衫。
指间夹着一根烟,慢慢的吸了一口,动作优雅无比,但神情却带着一丝丝的危险……
他讨厌自己的东西或者是自己的人,跟其他任何男人有瓜葛。
林薄是个有精神洁癖的人。
白俞欢跟林谷曲有过婚约,对他而言,本就是难以忍受的事情。
要不然的话,在他明知道林谷曲只不过是个替身的情况下,他也不会将白俞欢往死里整。
这个小东西一向都乖乖听他的话,他也知道像她这么刚烈的人,看不上白俞欢那种软骨头。
但是两个人之间还有接触,就是觉得莫名心中不爽啊。
白俞欢要是知道,林薄因为林谷曲过来找过他一次这件事儿,于是觉得心里不爽,想要弄死她,怕是分分钟要跳脚骂娘了。
妈的,一个两个都是蛇皮。
……
房间内——
原本脏乱差的屋子,在白俞欢的整理之下,已经显得像个温馨的小窝了。
将之前白俞欢那个败家子儿用的旧巴巴的沙发和床单都扔了出去,换上了新的之后,整个屋子里味道都清新了很多。
白俞欢压抑着蠢蠢欲动的内心,才将出租屋布置得还算可以。
“日子多么美好啊,不要在想着那档子事儿了!”
白俞欢坐在床上,低垂着头。
一个劲的说服着自己。
“你看看归根究底,还是要让自己忙起来嘛,忙起来就算是再大的瘾也能够戒得掉!”
一边自言自语,一边止不住的打哈欠,眼泪鼻涕不断往外淌着,白俞欢扯了一把又一把的纸巾都擦不完。
他有这个先兆出现,就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但是不行,他一定要克制住自己!
这一次,他没有将买回来的粉放在触手可及的床头柜里,他塞在了厕所的天花板顶上。
他就不信自己都已经藏得这么深,这么隐秘了,到时候发作起来还会去找。
事实证明……
他会的!
当发作起来的时候,白俞欢觉得自己处于冰火两重天之中。意识模模糊糊分成两派,一方面想要努力克制住自己,另一方面却又在不断劝说自己放弃。
疼痛和抓心挠肺的痒,不断交织在一起。
到最终理智还是没有战胜邪恶。
白俞欢摸索着搬了把椅子到厕所,然后踉踉跄跄的一脚踩了上去……
然而万万没有想到的是……
凳子往旁边一歪,他就直接栽倒在地上了。
脑袋重重地磕在墙壁上,眼前一黑就晕了过去了。
白俞欢醒过来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已经晕到了第二天上午。
白俞欢觉得这简直是意外之喜。
他洋洋得意的想:果然爸爸还是爸爸,这不撑过来了吗?啊~我这迷人的自制力~
有这么往自己脸上贴金的吗?
要脸不?怕不是忘了是嗑墙上给嗑晕的?
不听不听~
白俞欢这人,反正你只要给他一点希望,他就能自行脑补出一片蓝图。
他现在已经觉得自己有十足的把握,能够把毒戒掉了。
白俞欢觉得吧,大不了每一次犯瘾的时候,就拿头往墙上撞。
将自己撞晕了之后,应该能勉强熬过一次。
就在白俞欢觉得“孤芳自洋”的时候,姜立一个电话打过来,将他骂得狗血淋头!
“不来上班,一个电话都不打的吗?打你电话也不接,知道私自旷工的后果吗?”
白俞欢连声道歉。
姜立听说他是因为身体不舒服之后,声音稍微放软了些。
“既然身体不舒服,那我就给你批半天假吧,下午过来。”
“诶,好嘞!”白俞欢兴冲冲说了声感谢。
姜立又觉得自己刚才的语气实在太严厉了些,于是又补了一句。
“哥刚才骂你的话,也别放在心上。我这人就是这样,脾气急起来,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放心吧,姜哥,绝对不会放在心上的。都是自家兄弟,跟我解释这些干什么。”
他从小到大,受人白眼,被人骂的事情多了去。
如果要是全都放在心上的话,不知道要有多少敌人,如果要是自尊心要是有林谷曲那小婊砸那么强的话,怕是也不知道要有多少人被他放在心上往死里整。
对于从小到大在底层长大的人来说,被人骂两句没什么。
只求别人不要落井下石就好。
……
白俞欢在家里收拾了一番之后,下午就赶去锦绣年华。
在巷子里穿梭着,都还没有来得及走到公交站台,就被人从背后捂住了嘴,然后拖到了一条巷子深处。
“唔……”
白俞欢拼命挣扎着。
好几个男人将他硬生生的给按住。
等将他拖到了巷子深处之后,这才松开捂住她嘴的手。
“你们要干什么?哥,要是钱的问题咱好商量。”白俞欢讨好的看着面前的几个男人。
他心中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然后就瞧见有个男人阴冷一笑,手里拿着一根针管,里面也不知道是些什么,慢慢朝他走了过来。
白俞欢猜得到那个针筒里装着的是什么。
他拼命扭动挣扎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