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桥惊讶道：“你居然知道！”

“知道啊，师尊的一切我都知道。”星溪笑着回答，“文杏府下，有一个杀阵，在朝晖灰飞烟灭的那一天，师尊启动了那个杀阵，为的是用那个杀阵消磨师尊的神魂吧。我算了算时间，若按着杀阵行进的速度，刚好是立秋那天。”

霜桥问：“所以牛氏三父子是你派去的。”

“不这么做的话，师尊可就要悄无声息的死在文杏府了。”星溪放下霜桥的发丝，眼神黯淡，“反倒是师尊对我，一无所知。”

他起身，出了门。

过了一会儿，星溪端了一盆热水进来。

“师尊起来洗漱吧。”他放下水盆，走到床边，揭开霜桥双手双脚的束缚，让他坐在床上，拿着布巾擦拭霜桥的脸。

霜桥有些心疼他这样：“你这样，不累吗？你解我一只手的毒吧，这样你好歹会轻松一些，你放心我不会跑的。”

星溪低头在霜桥手心落下一个吻：“伺候师尊怎么会累呢？师尊忘了，这本来就是星溪梦寐以求的。”

霜桥想起，星溪曾说过若是有一日自己胖的不能动，他会在床头日日服侍。那时候霜桥以为他不过是戏言。

洗漱后，楚清歌推来一个木质的轮椅，星溪将人放在轮椅上，推着霜桥到了膳房。

“师尊等会儿我。”

或许是从未曾用过这别院的膳房，星溪好不容易点燃了灶火，又被柴火薰了一身漆黑。

“要是月溪在就好了。”星溪自嘲道，“在黄泉法宫，宫人都不让我做饭，手艺生疏了不少。”

好不容易煮出一碗看得过去的面，星溪如同献上至宝一样，送到了霜桥的面前。

他吹了好几口气，确定面不烫了，才说：“师尊，吃吧。”

霜桥看了他一眼，不知为何心口绞痛异常，他张开口，看着他的大弟子蹲在地上，将面一口一口送进他的嘴里。

这就是他想要的一切吗？

卑微，渺小，又那么容易满足。

他看着星溪的双眼，那双眼中沉浮的爱意，是他辜负了百年的风景。

门口，楚清欢正在打扫着大门。看见楚清歌若有所失般的走出来，他不禁有些疑惑。“你怎么出来了。”

楚清歌的眼圈通红，她叹了口气，坐在了大门前的石阶上。

楚清欢以为她又在偷懒，拿着扫把敲了敲地面，“夫人手脚不方便，你倒是进去帮衬一下啊！”

“清欢，”楚清歌一反常态，轻轻的唤着清欢的名字，“尊主......尊主那么爱着他吗？为什么爱上一个人，要那么卑微？要付出那么多？”

清欢扔下扫把，走到她身边，轻轻抚摸着她的肩膀，“清歌，尊主已经求得他最想要的东西了，这对尊主来说已经够了。”

“可是，可是立秋.......”说到这里，清歌压抑不住自己的情绪，哭了出来。

“闭嘴！这件事千万不能让夫人知道！”清欢小声提醒着他，“我们只要帮助尊主，让他好好的做完这场美梦就够了。”

一场虚假的梦境。

一场终有一日会醒来的梦境。</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