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画没接话, 直接问道:“你到底想做什么?我不管你是仙还是鬼, 频繁想要介入我的人生总要有个目的罢。”
舒月白笑意浅淡了下来,平静道:“我好像并没有可以掩饰吧, 你说我意在如何?左不过就是你这个人而已。”
就猜到会这么说, 柴画暗暗思量道,干脆点点头,很诚恳地说:“所以我是生辰八字有问题还是命中带大机缘呢,会要了我的命吗。”
舒月白有一刹那的失神,眸光闪了闪,似笑非笑,唇角挑起了一个好看的弧度, 带着别样的亲昵。
“看了不少话本子吧。”
柴画撇撇嘴,嘴硬道:“我向来很少看闲书,便是圣人也言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舒月白清眉一挑,不置可否, “若说对你有意便是有异心, 那我不反驳,不过——”他拖长了音,轻轻一笑接着道, “那等你对我也有意, 我俩便想到一处去了,自然而然便是同心了。”
这人总是说上个几句就爱逗自己, 偏偏自己还就禁不住他戏弄, 柴画暗恼, 只觉得自己双颊有染上了几缕热意,“不想说实话我又没逼着让你说,罢了,反正你想做什么我一凡夫俗子也反抗不了。”
“是么?”舒月白忍俊不禁,就要倾身上前,暧昧道:“哦——意思是我可以为所欲为,而你也任我施为喽。”
柴画呆滞了片刻,回过神来,深吸一口气避开了他的视线,侧身而出径直回到了画案前。
可惜风迟不在这儿,若在这儿,此时应能瞧公子眼色递送上一盏热茶送客了,至于这客送得走还是送不走再另说,不过想来也是后者,毕竟舒月白是不可能看人脸色行事的。
比如此时。
“你这是又要画我?”不懂得看人脸色行事地舒月白如是说。
步步紧逼,压根不给人喘口气的机会。
“……”
别说还真是,先前是这么打算的,方才人一懵就忘记这一茬了,如今肯定是不能承认的。
柴画凶巴巴地道:“倒是想得美。”
舒月白颔首:“哦。”
也不知是信没信,语毕便不着痕迹自然而然地在旁边研起了墨来,笑了笑,“那我为夫君红袖添香。”
又闹了柴画一个大红脸,慌忙低下头,无措地拿起笔来,怎么办?该画什么?
世间万物千面,他此时脑海里却只有身畔之人的音容笑貌,除此之外便是各种破碎剪影,竟无一可堪入画者,真是令人羞恼,令人难堪。
舒月白慢慢停下了手中的动作,侧首垂眸,只能从上方看见挺秀的鼻尖和长长的卷翘睫毛,丹红的唇不安地抿着,显而易见,这人心乱了。
是因为他吗?舒月白不敢肯定,这是不带记忆不带感情的柴画新的一世,他之于他不过是一个突兀出现的画中人,不知深浅底细,怎会轻易交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