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那日在病房中,赵炜琛立下豪言壮语后,总是隔三差五晃悠到顾云谁眼前。也不管别人是不是心里堵的慌,反正他模样倒是挺欢乐。市局一时间谣言四起,无论是吃饭还是闲聊,总会有人乐哉此事。
“顾队,今天来了束白玫瑰,”整张脸都被鲜花遮蔽的值班员,还没走进办公室咋咋呼呼的声音就传了进来,生怕有人没听到似的大声告之,“霸总送的!贼几拉香啊!”
顾云谁近日有些憋屈,本想着这事儿拿到小老师那里一说,挣个热馒头的恐慌感。然而,白日里忙活着寻人,晚上却只能隔着医院厚重大门遥望里面陪着阮檬的陈之遇。连着一周,连个美人脸都没见全乎。现下听着话,当即处于全身戒备状态,惶恐里面塞了个定时炸/弹。
“我来瞅瞅,”伊白同志一马当先,将那束纯洁无瑕的白玫瑰归置怀中,抖擞着精神对着市局老王八揶揄道,“啧啧,花还真是好花,就是鲜花配王八,有点可惜了。”
顾云谁撩了下眼皮,自觉这连花带人都甚是碍眼,哼唧了声转头躲进办公室。大约是怒气攻心,脆弱的玻璃门来回摇摇晃晃一分钟,才将将掩上。
“我真是去你妈妈的小西瓜,”顾云谁靠坐在椅子上,兀自念叨着。烦躁的眼神略过桌上四散堆积的案件资料,这才稍作冷静的叼起根烟,着手翻动着。
失踪的老人并不存在生活障碍等身体问题,排除场面混乱,自己清醒后走丢的情况。
家属那边也的确不大存在故意将人藏起来,一来事情发生突然,不可能在近一周的调查中不露一点蛛丝马迹;二来,这家人连带着三岁的小儿子都在医院住着,生怕出了院再也进不来似的。
顾云谁思索着,吐了个烟圈按响电话对着那边的人道:“洪而立,你进来一下。”
也不知道洪而立这人自小是怎么长得,人高马大却独独爱娇花。连着一周的各色玫瑰花,顾云谁不稀罕,基本全部便宜了队里的同事。此人现下上衣兜里别了支断根白玫瑰,欢快的推门走了过来。
“顾队,你找我啊?”
“……你干哈呢?维密今年你走秀?”顾云谁觉得自己的双眼大概是被泼上了硫酸,翻着纸张的手下意识的攒紧发出“吱啦吱啦”的诡异声音。
洪而立反应不及,大睁着双眼尴尬的挠着头,二哈秒变卷毛小泰迪:“是伊副队说的……”
“那你怎么不插在头上?你这钢丝清洁球头型,配花特别棒!”
“......”
洪而立脸颊瞬间绯红,映着胸前的小白花,勾起了顾云谁欺负低智儿童的罪恶感。轻咳一声,抬手捻灭香烟,问道:“赵氏那边你查到什么了?”
“啊!”洪而立恍然大悟,忙从口袋中掏出随身本,边翻边道,“赵氏那边在现场的人,我都一一排查过了。当时场面混乱,大家都没能够顾及到他人在做什么。但是根据他们的家庭背景以及目前情况能够判定,这些人和赵氏那边基本也只是普通的雇佣关系,根本没必要在那么短时间内去做到绑架这一步。而且……”
洪而立吐出两个字,又要说不说的僵在那里,瞥着小眼神,贼眉鼠眼的虚视着领导。
“医院公共走廊你都敢说,到了队里你还怕有人能吃了你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