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女士一个月20万,仅仅是为了去跟踪调查死者林嫣然有没有接近您的丈夫,是这样吗?”审讯室的门“咚”的一声关上了,顾云谁虚握着手指在桌上敲了两下,拉回对面女士的视线。
王雅琴冷着脸瞪着顾云谁,可惜对方刀枪不入,最终不耐烦的扯着嘴角道:“没错,她太让人不省心了。虽然现在他跟老赵已经没有关系了,但是我不相信她。 ”
“那既然如此,你比我们警方更了解死者。本着警民一家亲的原则,王女士可否给我们警方涵盖一下死者生前的活动轨迹。”顾云谁放缓了声音,“您现在的想法,我非常能理解,像您这种在我们警方看来就是处于极端不合作状态。您有权保持缄默,但是警方一旦掌握对您不利的证据,会顺着这条线一直扒拉下去。现在是自媒体时代,您的儿子不也才刚刚接手游乐园计划么?当然,我个人是不太倾向王女士会买、凶、杀、人这点的。”
“我没有想过杀人。”王雅琴将信将疑,盯着顾云谁的脸许久,脑内在飞速的旋转。
“对,”顾云谁点点头,轻笑一声,“至少不会让她这么嗯……尊严的死去。你看过现场照片么?秋日清晨的公园内优雅斜靠在长椅上的女尸…….”
顾云谁的声音拉的极长,像一只飞速作画的手在王雅琴的脑内勾勒出一幅静美的油画。优雅交叉放置在桌上的双手紧了紧,长时间端坐而僵硬的身子陡然立起,带着颤幅的长舒一口气才清冷开口道:
“老赵和她分手后,她就将她的儿子送到了国外,我不相信她就此放弃,于是我雇了私家侦探。在私家侦探那边也查到了,她将所有的资金都归拢于在儿子的账户下 ,我是不大知道她为什么要这么做。但我知道她绝对不是这么简单的人!”
顾云谁没说话,等待着对方继续往下说。
“昨天晚上10点多我接到通知,她会去私人会所去找老赵。本来我是想亲自过去的,但是老赵的司机给我打了电话,说老赵在私人会所里面认识了一个女人,既然有人替我挡了她,我何必去呢?”
“嗯。从我们警方暂时的调查看来十三年前你的儿子在国外留学期间被刑事拘留 。”顾云谁敲击着桌面,有所思道,“现在凌嫣然没有赵总这张牌,新仇旧恨,花个区区几百万舒了心中的气,对于王女士来说应该很值当吧。”
“.…..”
王雅琴紧闭的双唇有些泛白,眼中的怒火若是实体大约在她面前口放厥词的人已经化为灰烬了。可惜就有人不怕死,还再优哉游哉的开口。
“你找的私家狗仔呢,已经被警察叔叔查封了。他也说了,你的确有想要雇凶的打算,可惜狗仔胆子太小,随手拿钱糊弄你。”
被顾云谁的一番话击中的王雅琴“噌”的站起身,深深吸了一口压制体内的怒火,“你到底是来问什么?既然我没有杀人,你们现在是拿着纳税人的钱浪费纳税人的时间!我要请我的律师进来。”
顾云谁站起身,将记录本夹在腋下,重新叼起耳边的烟,“王雅琴女士,虽然目前证据显示死者不是由你杀害,但是你的行为已经触动我国刑法,属于外力因素下的犯罪未遂。你有权辩请律师,我们警方同样有权对你的行为进行诉讼。”
顾云谁收拾着东西,洋洋洒洒的走了出去。
从王雅琴目前盛怒中带着不甘的情况看来,另外出钱雇凶杀人是不可能的了。而对比之前抛出死者死相尊严的语言画像看来王雅琴对死者的愤恨,一定不会这么轻易的杀死对方。
既恨痛恨死者,又在杀死她之后为她清理周身污秽,不是雇。凶雇到特殊犯罪人,那么就是与死者有着亲密关系。情人赵文旭显然不是个细心且直白动手杀人的人;
从小抚养长大的付呈是死者除了儿子以外最亲近的人,他的可能性很大,但是动机是什么?还有陈之遇所猜测的合伙人,他(她)在这个案件中充当的是什么角色?会不会存在一个隐性亲密人?
顾云谁想着,脚步不停的向大厅走去。等待在那里的同被党课思想熏陶的何山老远看着人过来,迈着小内八就靠了过去。
“顾队啊,我一到市区就确定了赵文旭的地点,现在人已经带回来了。”听着声音就是之前通话的那位,虽没有电话中的尖利,却依旧偏向中性嗓音,似是江南水乡女子的吴侬软语被盐鸭脖卡着嗓子了。
“离我七尺再说话,你不知道你都一个星期没洗澡了?”
何山是个怕水的杂毛猫,和顾云谁混战在党课期间借由“担忧性向特殊的队长看到他美妙胴体把持不住”为由头,拒绝公共澡堂的召唤,此刻浑身上下“男人味”十足。对此,鼻敏眼明的顾队表示,若不是看中这小子的办事效率,给他一个亿…….嗯,好吧,那他可以考虑留下做个敬事房小太监。
“队长,你好讨厌,想看我出尘脱俗的肉体就直说啊!”据何山的自述,他的嗓音纯属变声期护理不当导致,至于一遇到顾云谁就泛油腻,纯属自己给自己贴金,生怕上司借由职务之便,对钢管直男产生不该有的想法,也很明显,是多虑了。
“正常说话!”
“那好吧。”何山歪歪头,支撑头部的颈椎被拉的“咯吧”作响,一直被泛着诡异黄色的白毛衣领遮住的下巴露出来,显眼骇人的蜈蚣状长疤从嘴角拉直脖静脉处,冲破了长相的阴柔,很有武侠小说中走火入魔的邪魔外道的感觉。
何山:“我是在景江乐府的别墅中找到他们的,当时赵文旭还没起床,听到凌嫣然死亡的消息,先是懵随后立即表示自己不知情。但是和他一起过夜的女性反应很大,应当和死者认识。”
“景江乐府?”顾云谁惊讶,那是陈之遇的住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