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殉情?我这是死前也为社会做贡献呢,宝贝。”
“唔,宝贝?”陈之遇的脸陡然离近,盛在镜框下的双眼似笑非笑的夹杂着些令人不安的情绪,“刚才那两个也是你曾经的‘宝贝’?”
“......”脑袋是清醒的,身体机能则彻底丧失工作热忱。顾云谁盯着近处的人脸,半晌没能说出一个字。他僵在那里,简直要开始细数对方眼上的长睫毛来。
“说话。”
“......说什么?”顾云谁都想伸手擦下嘴,以防留下哈喇子了,“你离我远点。”
“你不是要咬我么?离你远了还怎么咬啊?”
顾云谁的目光在陈之遇的脸上晃晃悠悠,最终停在那汪看似情深的双眼上。也不知是这么想的,伸手就将对方那架自备真爱滤镜效果眼镜摘了。
似醉非醉桃花眼,真是薄情啊!
顾云谁这样想着,心底更是沉到谷底;“陈之遇,别搞得自己好像特别喜欢我,我不喜欢这样。”
陈之遇也不顾及对方是不是真病患,掐着人下巴掰正人脸笃定道:“你喜欢我。”
“嗯,还行吧。”
“再说一次。”
顾云谁感受着下巴上的手指正在缓缓发力,有点想冷笑:“我喜欢陈之遇,但是你让我见到真正的你过么?你一直都在骗我。”
陈之遇不为所动,微微眯起的双眼却折射出别样情绪。
“我一直都在用行动告诉你,我想要见到真正的你。你从来都对我虚与委蛇,那些你告诉过我的过往,有多少是真的,又有多少是假的?你该不会是觉得我应该感谢你,至少你愿意花费心神来琢磨着怎么骗我?”顾云谁,“也不是,犯罪心理学专家,自然而然知道怎么去诉说罪案过程才更值得人相信。”
“我没有骗你。”
“没有?”顾云谁反手将陈之遇掐在自己脸上的手掰抵在床上,到底是没舍得用力的虚压着,“那你在密室里面既然能一对六稳赢,为什么我会被打晕?这真的不是你算计以内的事情?”
“我.......”
“我和赵炜凌出来的时候,监控已经停止工作了,为什么?你要问他们的问题是什么,需要对面那个人都顾忌到不能拍摄?”顾云谁压低着声音打断了陈之遇的解释,他既怕这个人说出什么甜言蜜语,又怕在听到什么连哄带骗的回答,提着一口气道,
“陈之遇,我心疼你,爱你,并不是因为你有一个怎么样的过去,或者是没有一个怎么样的过去。就算我自我感觉爆棚了,觉得你是怕我不能和真正样子的你走下去,但是你就要永远让我像个傻比一样么,每个人都觉得你有问题,我要怎么义正言辞的告诉他们,我们不会有逮捕你的那一天!”
冬日的阳光晒进温暖的病房内,上午九十点钟的太阳最是宜人。可是屋内的两人亲密的脸对脸沐在和金光里,丝毫不觉得舒适,带着屋内的一切都像是结起了一层层薄薄的冰。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两人对视着却无话可说,顾云谁有些气累的想,果然还真是假的真不了。
陈之遇却缓缓的收回身体,并排和人靠坐在病床上开了口:“说给你听的都是真的,至少是我曾经有过的猜想。”
他呼噜了下顾云谁的大青皮,像是安抚一直炸毛的小花猫:“我的童年其实和你说的也差不多了,也没有再坏到哪里去。”
一个同性恋并且乱搞的父亲、有个被骗婚生子的母亲,结合出的一个病态家庭,仅此而已。
“我不是和你说过么,我有一个干爹。”陈之遇强硬的将顾云谁揽进怀中,双眼半睁不闭的看着远方,声音附着层朦胧,“我父亲喜欢他,所以拿我做幌子接近他。所以噩梦便开始了,”
陈之遇:“他追求他清心寡欲了一年多吧,我其实觉得还挺好的,至少家还算是个家了。但是好景不长,我十五岁那年,我父亲觉得干爹对我的照顾是别有用心,那种得不到反而被自己儿子得到的错觉让他变本加厉的折磨我和我妈。监、禁、言语侮辱都算是轻的了,付呈案的时候不是有一句话么?”
“‘我的羞耻在你眼中一文不值’,大概就是那个意思吧。”陈之遇将脸轻轻贴上顾云谁脑袋磨蹭着,“我父亲死的时候,我在场的,就在地下室的柜子里。是他将我塞进去的,我那时候十来岁了,虽然瘦,但是蜷缩在柜子里的痛苦我至今还能记得起来。他告诉我,要给我看一场专属于我的个人秀,他将我妈绑在椅子上,让我们亲眼看着他迷、奸一个男人,他贴在我干爹身上像条狗一样的膜拜舔舐......”
顾云谁觑了眼陈之遇,突然明白密室里那些紧密贴连的亲吻是多么让对方恶心。细细麻麻的自责和无奈从心头爬满全身,张了张口却没打断对方的话。
“他是自杀的,没有人想要杀死他,太脏了,我不喜欢。”陈之遇,“他没能占有干爹的身体,就被对方清醒打晕了,密室门被锁上了,他和我妈出不去。我记得我父亲当时盯着我,举起刀插、进胸口,他说‘遗传就是宿命,我没能得到的东西,总会有人得到’。他怨恨我抢走了他的爱情。”
“说句不太恰当的话啊,”顾云谁侧着脑袋说道,“你确定你爸不是神经病?”
陈之遇笑了,看着顾云谁毫无心理负担的点头道:“他是啊,其实我也不太能理解他的思维。”
“.......哦,你继续。”顾云谁补充说道,“我记得当年的案子是碎尸案。”
“对,应该是自杀碎尸。他拿刀的角度做过深入研究,防止被法医检测出来,刀把上的指纹应该是之前就留好的,他也应该想过我母亲会碎尸,或许他曾经暗示过我母亲将他碎尸。”陈之遇,“所以最后法医检测的时候,该有的自杀证据都会因为这些而消失殆尽。他一开始就估算好了,算准了在场四个人的一生走向。”
“所以,你要按照他给你的路走下去么?”顾云谁爬坐起来,岔着坐到陈之遇的大腿上凝视着对方,“你不是这么傻吧?后来又发生了什么?”
“组织,”陈之遇抬着手臂环在顾云谁的腰上,拉着人贴在胸口,身上的熏香气味早就被医院内的消毒水消的一干二净,却依旧能让他心神松弛下来,
“他们找到我,就在我母亲走后。那时我才知道,我父亲早就是里面的一员,那些学术研究的变、态行为学,早就荼毒了他的心,让他也彻头彻尾变成一个变、态。我在监视中渡过了六年的学生生涯,认识你的那一年我刚刚得到自由,那个人说,按部就班的生活是无法感受到人类真正的情绪,从深渊里面走出来的人,愈在人群中沉浮愈能靠近深渊深处。”
顾云谁扭着脑袋贴在陈之遇心脏的位置,怦怦的鼓动声每个生物都是一样的。它不像大脑沟沟壑壑百转千回,它由血肉铸成维系着生命活着的特征。在生物学还没能在人类史上亮相的时候,它就代表着生物的一切情感。
“我把我的心给你”是一句最简单的情话。但这句话的分量从来就很重——我把我的生命都给了你,喜怒哀乐都从这里开始,围绕着你。
顾云谁的声音跟着对方心脏跳动的频率一点点的蹦出来:“那你靠近深渊了么?那里黑么?给你一盏灯,你要么?”
※※※※※※※※※※※※※※※※※※※※
今晚我奋键盘码字的时候,我的小猫咪在沙发上打呼噜还说梦话,人真的不如猫了!!!
ps:上一章有错别字,还蛮多的样子,但是我不敢修,怕审核被锁......
顾云谁:你哪章没有错别字了???你就是个文盲!!!
蛋蛋挠鼻ing:伤过的心,就像玻璃碎片......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29396646 1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