伸手接过思思,安琪便轻拍着低声哄,声音极尽温柔,其熟练度一看就不是生手。也许是因为刚从外面回来,夜风将他吹得太凉,换了温度的怀抱,使思思打了个冷战,这一激灵,慢慢转醒过来,渐渐止住惊恐的尖叫,改低低抽泣了起来。
“嗨,宝贝儿,你醒了吗?”
屋子很窄,进门两步就是个小沙发,连客厅都算不上,旁边一副置物架,隔住的就是里间卧室。
他坐到沙发边,熟门熟路地从收纳盒里翻出退烧贴给贴上,接过蔡熙递来的热水,喂感冒药。然后两人抱着轮流思思安慰,忙活了大半个小时,思思才的臂弯中,迷迷糊糊地睡下。蔡熙将他轻轻放到床上安顿好,又等了两分钟,见没有转醒的迹象,才放心地离开。
安琪没走,斜靠在沙发上,一脚搭扶手上一脚踩着地,吊儿郎当地玩着手机。听到蔡熙的动静,才懒洋洋坐起身收了长腿,沙发太局促,两个大男人有一个坐姿不端,腿都没法正经安放。
“太晚了,早点儿回去休息。”蔡熙揉揉额角,脑门紧着疼,一抽一抽地。“不也知道明天能不能好,可怜的。”
“枇杷,给思思的。”安琪站起来揣了手机,指指角落的筐子,“吃不完就渍起来,我明天买糖去。”
“你也早点睡,明早还上班呢。” 然后利落地开门走了,真是熟到了一定程度的相处模式。
留了盏昏暗的小夜灯,蔡熙半靠着床头阖目养神,他现在还不能睡,虽说给喂了药,只要没退烧,他心里都是忧着的,担心儿子,责备自己,默默谴责沈亦安。
后来不知何时,人迷糊了过去,刚一脚踩梦里,又被身边的动静惊醒。蔡熙摸了把思思,发现他已经退烧,只是因为发了汗不舒服,睡着了也还拧着。他拿了条干毛巾,找出套干净汗衫,在被窝里摸索着给他擦汗,换衣服,直到思思睡熟后,今晚这事才算完。
蔡熙看了眼手机,三点四十二。
他现在除了头有点儿疼还算有精神,折腾半宿,瞌睡早不知跑哪里去了。其实这才是最痛苦的,天没俩个小时就要亮了,如果选择继续睡,等早起时肯定痛苦异常,如果不睡,加上前半夜基本也没睡,天亮后还不知怎么熬。
最后还是睡着了,闹钟响的时候简直生不如死。
他烦躁地抓了把头发,大脑一片空白,里面装的泥浆都凝固了,又重又涨,整个人都是懵的。蔡熙迟钝地想,要不早上去凯旋路商都打卡吧,一站路,毕竟近,现在倒头再睡半个小时。
结果这半小时睡得太足了,要不是安琪来敲门,哪怕立马下楼拍照打卡,都来不及了。
“我已经把思思送幼儿园了,药也给老师了,如果有什么不舒服,半下午,我再去接他回来。”
蔡熙紧赶慢赶,八点半准时发了张门店门头照到群里,没办法,这就是成年人的生存规则。今天的第一项任务完成,他松了口气,也没进超市,就在路边买了半笼小包子,太仓促了,只能在外面解决早饭了。
“哎,我都不知道说什么了。”蔡熙噎下包子,发现自己特么突然多愁善感起来。
安琪似乎也不习惯这样相处,好几秒钟没说话,等蔡熙豆浆都完,才听到他回答,“思思也是我儿子,我可是他亲哥。”
“噗……”豆浆差点喷出来,蔡熙怒道:“什么狗屁倒灶,滚远点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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