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对不住你啊！我不该让你去啊！”

李元兴已经不说话了，姜业飞凑近这么一瞧，好嘛，原来已经睡着了。

“你倒是睡的挺快……老郑也睡了，但再也叫不醒了。”

“既然你睡地板那我可就睡床上了……”说完，姜业飞索性将衣服一脱就横躺在了李元兴的床上。酒精的效果在躺下后的第三秒开始发作，浑浑噩噩就这么睡着了。

四更天，姜业飞已经醒了酒。但还有些头疼，于是就起床想出去透透气。脚上踢到一个东西，他低头一瞧，原来是睡地七荤八素的李元兴。

“呵！”姜业飞轻蔑的笑着，又轻轻用脚蹭了蹭李元兴：“你也太弱了。”

可能想着地上太凉，巫山靠江又有山晚上湿气大伤身体，姜业飞俯**子，就想把李元兴抱到床上去。

“诶！老李，你别乱动……”

清晨，天刚蒙蒙亮，许仲青伴着鸡鸣而起。他舒展着浑身筋骨，心情不知怎么的倍感舒畅。县城不大，外面叫卖的声音却是不小，包子馒头甜粥米粉，那是应有尽有。

但许仲青此时此刻，只想吃一口肉夹馍。他是汉中人，虽是秦岭以南，但肉夹馍的习俗还是跨着南北方传了过来。

小时候家里穷，许仲青跟着穷酸的父母在家务农。给他取“仲”字也不是因为他有个哥哥，而是跟着出去走亲戚，显得家里阔绰，有两个儿子罢了。

“大儿子去哪里了啊？”

“大儿子，去城里读书了，可厉害了呢！”许仲青的父亲碰到人问起，每每如是说着，倍儿有面子。

可偏偏父亲是个不老实的庄稼人，非要读什么书搞什么功名。结果大半辈子进去了，妻子也死了，不知道是走运还是不走运，临大清国亡了之前才乡试读了个秀才，前往四川一处村落里任职。可前朝的秀才怎么能做今朝的官？大清亡了，民国成立了。兵荒马乱四方扰攘，父亲被军阀绑了做了苦力，最终死在路上，就再也没有了音信。

父亲绑走那年，许仲青刚好14岁。自那以后一个人流落蜀地，无依无靠自食其力。跑堂唱曲儿拉车走商，他是样样都干过。为了在这陌生的地方生存，他又有什么办法呢？

“两个肉包子。”

“好嘞，您拿着。”

捧在手里还热气腾腾，许仲青怕烫，要开两个小口往包子里面吹了吹气，将里面的热气都排了出来。

“好吃吗？”燕玲从身后凑了过来，许仲青眉头一缩，快步走开了。

“喂！”燕玲看着越走越快越走越远的许仲青，心里特别别扭。

许仲青今天起的这么早其实也不是没有原因的。龙头班拿到了在城里搭台的特权，想赶着这几天有集市狠狠的赚一笔。所以一大早，戏班子已经去城东的集市上准备去了。

赶集赶三天，他只唱今天一上午。周班主也算是给足了他面子，把他真当个角儿来看，所以他也不藏着掖着，也真把自己的本事都展现出来。

但姜业云今天却去不了，因为大哥和父亲安排好了，今天他们兄弟三人要去看往二娘。所以一大早他就被大哥叫起来，现在正在去叫二哥的路上。

“呦~”门一打开，几个花枝招展的少妇从门里涌了出来，都是昨天晚上见过的，姜业云的嫂子们。

“这不是大哥和三弟嘛……来这里干什么啊？”

姜业羽礼貌的回复：“我们是来找老二的，他人呢？”

“他啊~”又一个浓妆艳抹的女人凑后面凑上来，表情幽怨一看就是欲求不满。

“他啊就没回来过，饭都烦死了。”

“看来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啊。”姜业羽一看老二不在，赶忙退了回来把门关好，生怕里面的人跑出来吃了他们。

姜业云大有深意的调侃道：“这里面怎么跟窑子一样。”

“哈哈……我知道他在哪，走！”大哥会心一笑，带着姜业云离开了老二家。

李元兴和姜业飞两个人站在院子里，都不说话，也不看对方，似乎发生了什么大事。突然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把他们的神儿又给唤了回来。

“二哥，在不在啊，快开门。”

“还愣着干什么？”李元兴态度有些奇怪的对着姜业飞说：“叫你呢，快开门去。”

“哦……”

门一打开，果不其然，是大哥和三弟。

姜业羽还没进门，就敏锐的察觉到气氛有些不对。姜业云看到李元兴和姜业飞的表情似乎有些心不在焉，也有些后知后觉。

“这，怎么了？”

“没啥，”老二大大咧咧的想掩饰自己的神态：“咋啦，找我什么事啊？”

“今天去看往二娘，你没忘吧。”姜业羽是一个习惯按照计划行事的人，对于老二这种行为他是最看不惯的。

“嗷对，”姜业飞恍然大悟，赶忙披上外套：“我们走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