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嘘,他似乎有什么动作。”
随着李元兴的指引,众人也密切注视着男人的行动。男人先是伸了个懒腰,然后又踢了踢腿,竟然像是在做晨练一般做着运动。
“这……该不会是个傻子吧?”姜业云咯咯的笑了起来。
当然不是,李元兴和许仲青都看看真真切切。这个男人曾多次有意无意的瞅向这边,虽然伴随着肢体动作显得格外隐蔽,但并不能瞒过他二人的眼睛。
就在李元兴犹豫不定要不要先发制人的时候,男人竟然像猴子一样敏捷,几个呼吸间的功夫,从旁边的一颗大树就跑了上去。
脚步声越来越小,越来越远。许仲青回忆起来到时听到的声音,与这一个一模一样。
“原来是他,好功夫。”
李元兴毕竟不是江湖出身,他对这些没有概念。
“两位,现在怎么办?”
姜业云知道,再这么等下去也是白等。
“刚刚从里面走出来这么多人,现在又走了个厉害的角色,我们也该行动了。”
许仲青难得发表意见:“是该行动了。”
“好。各位听令,我们沿山寨弧形前进,将整个营寨包围起来!”
就在大家准备照做的时候,姜业云又出面阻拦。
“且慢。”
“怎么?”军令易出不易改,李元兴对这突入前来的打断有些不解:“难道是我指挥有错吗?”
“不是,只是目前还不知道敌情,如果有危险,贸然前进的话,大家都会死的。”
“你有什么好主意。”
姜业云缓缓站起来,拍拍胸脯说:“我先去看看,老李,你就在这接应我。等我确定了敌人的规模再回来告诉你。”
“这……”一方面是重要的伙伴,一方面是几十条人命。李元兴哪个都不想牺牲,哪个也不愿意冒险,一时间竟陷入两难。
“去什么去?”
许仲青突然插话,直接打断了二人的思路。
只见许仲青轻蔑的看着姜业云,语气带着些调侃:“你?还是休息一下吧。”
“可是,现在……”姜业云想要解释,被许仲青用手轻轻遮住了嘴巴,什么也说不出来。
“我去,你伤口还没好,遇到危险,很容易死的。”
“仲青。”
“许仲青!”
许仲青根本没有给两个人阻拦的机会,拨开杂乱的草丛慢慢向前匍匐,只是丢下了这样一句话。
“现在,我还不想让你死。”
姜业云一听,心中不由一暖。李元兴看在眼里,什么也没有说。只是用手戳了戳姜业云的后背,眼神里带着些许戏谑。
“啊?”姜业云有些不知所措的看着李元兴。
“去啊,他不让你死,你就让他犯陷?”
“哈哈,好!”姜业云嘿嘿一笑,抄起枪就跟了过去。
李元兴看着渐渐远去的两人,不由叹了一口气:“唉,孽缘啊。”
……
川东山路上蜿蜒崎岖,姜业羽骑着高头大马,走的是不紧不慢。一路上他过了许多哨卡,但留下来盘问他的人不多。原因只有一个,姜业羽这次换上的是寻常商贩行脚商的行头,这种人再崇山峻岭的川西则格外普通寻常。加上姜业羽行走时毫不遮掩,所以反而不会引起是士兵的注意。
至于为何增派士兵,原因大概也只有一个。那就是熊文武和杨天赐,这两方势力现在的情形,已经到了一触即发的地步了。
姜业羽心中还是有些不安。他给二弟姜业飞传了这么多电报,却没有收到任何关于父亲平安回来的消息。
“难道父亲遭遇不测了?”
姜业羽心中已经想到了最坏的打算,迫不及待回去的他实在是担心父亲的安慰。
毕竟,姜万庆一死,军心必定涣散。如今局势瞬息万变,敌我态势暧昧不明。且不说四川内部的熊文武和杨天赐,就放眼全国来看,北洋政府内部,他们皖系和直系也必然会有一战。
虽是春天,但还有许多去年未曾掉落的叶子残存至今。姜业羽看着随风飘零的落叶,心中不免有些感慨。
这是一个什么样的时代呢?新生的树叶,老去的枯叶。中国的未来,到底,会何去何从呢?
“真是多事之秋啊。”
长叹一声,只能感叹世事无常。自他出生以来这将近四十年之局势变化,纵古今千万年,也未曾有此变局。没了皇帝,有了人民。此种种变化,又有多少英雄折戟?
突然,一阵慌乱的马蹄声自东向西而来。本能的警惕让姜业羽混在人群和马队之中,注意着这群突然到访的怪人。
“你们事什么人!”查岗的哨兵将这二十几号人拦下盘问,那些人并没有下马,直接在马上展示了什么,那哨兵就不再询问,乖乖的回去站岗了。
姜业羽眉头一锁,似乎发现了什么。
“鄂西军?”姜业羽喃喃自语:“他们怎么到这里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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