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孩一脸冷漠,眼睛里却闪烁着泪花。
你以为是悲伤的泪吗?不,是鄙夷,是仇视。
男孩猛然起脚,踢向他的母亲。
“为什么!为什么要我在大家面前出丑!”
女人嘴角含着笑,睁着眼就去了。
“砰砰”
两声枪响,阿伯代尔和身边那个小男孩应声倒地。姜业云的内心久久不能平静,他手上的枪还在冒着烟,似乎也在印证着他的心请。
同时举起枪的还有许仲青,是他开枪打死了男孩。
男佣女仆,见自己的主人被打死,此时也顾不得什么荣誉,什么身份了。大家一哄而散,头也不回的逃离了这里。
矿工呢?虽然做了两年的工,性子被折磨的有些病态,但有些东西还是不会忘却的。
不知是谁叫了一声“废墟里还有金子”,大家一下子又着了魔,踩着被击倒的同伴和敌人的尸体,踩在阿伯代尔身上,扑向那黑色的冒着黑烟的教坛中去了。
“我们走吧。”此情此景,许仲青也颇为感慨。
“嗯。”
就这样,趁着后半夜的明亮,姜业云和许仲青正大光明的走出了这吃人的别墅。
“这次,多亏了你。”一路无言,姜业云是在想怎么道谢。但想来想去,似乎也只有这一句。
“不必言谢。”许仲青抬头看看天,东方未明,距离黎明还有些时候。
“你困么?”许仲青问道。
“啊,不困。”
“我们去龙马村吧,那有个土地庙,离这不远。”许仲青轻轻一笑:“还有你的一副药等着取呢。”
“哦?什么药啊……”
一路有说有笑,二人洽谈甚欢。
姜业云比许仲青要年长,至情至性的他却要比许仲青豪放很多。而自幼经历磨练长大的许仲青年纪虽小,却是更加老成多谋。与姜业云比起来,简直是太稳重。
“诶,以后你打算怎么办。”姜业云问道。
“不如跟我回去吧,老头似乎很中意你的才能。”
“那你呢?”许仲青反问:“你不是不去你爹那里吗?”
“我啊,我闲云野鹤惯了,才不愿意被他管教呢。”姜业云没好气的说。
“我也一样。”
许仲青望着月亮,月色正好洒在他的脸上。穿过柔光,姜业云被他深邃的目光深深吸引住了。
后半夜晚春的山风,温柔似水,是带不来花瓣的。折花的风不是微风,因为微风润花,怎么会忍心折断它呢?
微风,像江湖匆匆一见。从此以往,南来北去,天涯相随,明月相伴,与君共游。
飞星遨游,与何人共赏?草木无心,怎知我情长。
良久,许仲青缓缓开口。
“龙头班,缺男旦吗?”
“啊?”姜业云微微一愣,没想到许仲青会这么回答。
“我听说来了一个新旦角。”
“啊,那个新来的女的唱的太一般,身段只是凑合而已。小县城没见过世面,这种货色就被当成名角给供着了。”
“是吗?”
许仲青继续向前走,轻云蔽月,恰巧遮住了许仲青的脸。
但姜业云还是能从语气中听出细微的得意。
“她的角,当不了多久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