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早饭？”顾呈宣接过外套，微微有些诧异。虽然近几个月一直混在一起，他跟徐尧却有着完全不一样的生活习惯。

顾呈宣属于早上起不来晚上睡不着的那种人，一星期总有那么一半的时间过午才起，另一半时间虽说爬起来去上课了，但是也是十次有九次过点才到。

徐尧跟他不一样，徐尧作息时间十分规律，晚上不管多晚睡总能在早上8点准时起床。不过徐尧不常上课，所以一般早上顾呈宣几乎很少见到徐尧，更别说一起吃早饭了。

初冬的清晨，雾气未散，说话都往外冒白烟。顾呈宣虽只套了件薄夹克在跟徐尧两个走在校外的小吃一条街上，却并不显得特别，这个时候买早点的学生特别多，顾呈宣琢磨着是不是应该以后都早起跟徐尧一起出来买早饭。

徐尧不知道顾呈宣所想，带着他找了个卖南京汤包的小店，一进店不用他俩开口，老板娘一见徐尧便问他是不是一笼蒸饺一笼小笼包，顾呈宣一听便知道徐尧常来。

顾呈宣听着这话里行间，听着是疑问句但实际上根本就是肯定句，果不其然老板娘笑着问徐尧，“怎么这么久都不见女朋友一起来呀？”

顾呈宣暗暗直怨老板娘多嘴，哪壶不开单提哪一壶，不过细想之下，也怨不得老板娘会有此问，毕竟徐尧没在头上贴上失恋二字。

“老板娘再给我一笼小笼包。”

顾呈宣急忙打断老板娘，指着热腾腾的蒸笼让她指着热一点的拿，唯恐她越问越多。“再给我们俩一人来碗汤，麻烦给都要多放紫菜，对了再放点姜。”

“好，好。”老板娘依然笑容满满，不过被顾呈宣这么一打断，忙活开了，没再揪着徐尧问东问西。

“这家小笼包挺好吃的，紫菜汤也不错。”

顾呈宣见徐尧没吭声，自说自话般又絮絮叨叨的道：“就是老板娘的姜片切得大了点，应该切丁，切得碎碎的，熟透了能就着汤一块儿喝……”

一笼小笼包下肚，顾呈宣又要了一笼蒸饺。

“吃的下吗？叫那么多。”徐尧抬眼轻轻撇了他一眼。

顾呈宣夹起一个白乎乎地包子，嘴角弯成一个好看的弧度，笑道：“怎么吃不完，不是还有你嘛。”说着把包子放进了徐尧的碗里，那意思再明显不过了。

徐尧静静地吃，没有多话，一张扑克脸顾呈宣早就习惯了，却仍旧忍不住去猜他此时此刻是不是再想姚倾，这么一想再好吃的饺子也索然无味了。

“呈宣不喜欢吃饺子？”

程晨见顾呈宣盯着身前的饺子发呆，却没有半点要动筷子的意思，贴心道：““要不要再点别的菜。”

“不用。”

顾呈宣扯了扯嘴角，对于自己喜不喜欢吃饺子这个问题避而不答，却不动神色地用余光瞥了一眼对面而坐的徐尧，回忆里那点失落仿佛穿越时空漫延到了现实中，叫他提不起半点胃口。

“不过今天冬至，不喜欢也吃一个讨个吉利。”程晨弯了弯嘴角，抬手夹了个饺子放进顾呈宣空空如也的碗里。

顾呈宣不好拂了程晨的好意，勉强扯了扯嘴角，轻声道了谢，却依旧没有下筷子。转眼抬头看着程晨点的那满满当当一桌子的菜，不由地自嘲到自己什么时候也变得这般矫情了。这样一想，顾呈宣夹起饺子两口吃了，打起精神来跟程晨聊了起来。

徐尧一旁安安静静地听着两人聊天，也不打岔，倒是程晨时不时的穿插着问一问徐尧原画设计的事儿，一顿饭总算吃得还算愉快，却未想在接近尾声的时候发生了意外。

“对不起，对不起！”肇事者吓得眼泪在眼眶里打转，除了道歉完全没有主意。

还是闻声赶来的领班脑子转的快，指挥小姑娘赶紧去拿冰块。小姑娘一时没反应过来，领班急声嚷了一句：“傻站着干嘛！”

小姑娘可能刚上岗不久，领班一嚷嚷直接傻掉了，眼泪听在眼眶里强忍着不敢往下掉。

“去拿冰块，赶紧去。”顾呈宣更见她还愣着，拍了拍小姑娘的肩膀，温声安慰了道：“没事的。”

小姑娘这才恢复了一丝清明，慌忙朝厨房跑去。

等她手忙脚乱的捧来小半桶冰块。顾呈宣看着徐尧那只被热茶刚刚烫过的手倒吸了口凉气。

从手背到小臂红了一大片不算，还起了一大片水泡，小姑娘拿来的冰块也不敢给徐尧敷了。

“不行，得马上去医院。”顾呈宣不容分说的做出了决定。

小姑娘啪的放下冰桶，忐忑不安地看着徐尧的手，眼泪刷刷的往下掉，期期艾艾地抽泣道：“我……跟你们去，是……我不小心，我……我负责……医药费……”

“不用！”

徐尧坚定地回绝了小姑娘的好意，只见用没有受伤的左手托着右手手踝，起身望着顾呈宣，唇齿微启，道：“小事儿而已。”

顾呈宣眉头微蹙，不动声色的叹了口气，沉声道：“走吧，我送你去医院。”

“我去开车。”陈晨立马反应过来，他一挠头，冲领班招了招手，“买单，先买单。”

陈晨最终没能买成单，就这情况领班哪里还敢要陈晨买单，陪着笑主动免了餐费，口口声声说是自家的员工的责任一定得陪着去医院云云。当然最后任凭小姑娘拍拍胸脯表示自己有钱，能够负担徐尧的医药费，仍旧被徐尧轻描淡写的几句话堵了回去，最后没能如愿跟着去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