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
温故的寒假过得很冷清,刘溪回镇上处理丧事并且不让他跟着。
学校联赛第一天,他去了,高辙他们憋了一股气,最后在表演赛上大打出手,整个一团糟。后来梁社引咎辞职,萧若安临危受命,九中一败涂地。
齐全和高辙闹得也不愉快,葛旭还在打架中受了点轻伤,徐沁怒斥他们一个个不知轻重。
大年三十晚上秦知潮打电话过来祝他新年快乐,温故不知道他是不是对每个同学都这么上心,但还是很受用,比起一个人听着窗外爆竹声早早睡去,有个人陪还是好的。
秦知潮也没能在家里过年,他在安徽的深山里,虽然因为受伤拍不了打戏被临时换角,但导演还是舍不得他,给他加了个角色,几场戏份大概能在开学前拍好。他忍不住给温故吐槽,“我真的怀疑我爸是贿赂导演了。”
他们又聊了一会篮球赛的情况,秦知潮大概情况也知道,最后说以后电影上映的时候一定带他去看,可惜这部电影上映已经是多年以后。
刘溪回家的第二天不仅去剪了短发,还买了一盆芦荟摆家里,她好似活过来一样,整个人都精神了。母亲的死亡对于她而言不是什么值得悲伤的事,相反她人生中最大的枷锁已经脱落。她拿出旧照片摆在屋子最好最向南的窗户上,“思思,那些害你的人都死光了,你看到了吗?”
照片上的女孩没办法回应她,她露出酒窝的甜美笑容永远是七八岁模样。对上她那双天真的眼睛,温故感到喘不过气,他逃一般的出了家门。
他在街道上大口喘气,向榆关正抱着两束鸢尾花从眼前路过,“温故,你怎么了?”
“我没事,还好。”温故出来的仓皇,脚下还穿着拖鞋。
“还好就是不怎么好。”向榆关一语中的,“你这样,是阿姨又提到了温思思?”
“没有。”温故闭口不谈,温思思,他永远八岁的姐姐。
见他不愿意多说,向榆关叮嘱一句小心感冒就离开了。
秦知潮顺利的在开学前杀青,他和高辙还没和好,齐全又突然励志减肥,便每天中午都和温故一起吃饭,温故也就随便辅导他一些功课。
不知道他哪里来的钢琴室钥匙,很长一段时间他们的午后时光都是在那间空旷安静的教室里渡过,有时说说话,有时什么也不说。
温故喜欢趴着小憩一会,秦知潮开心的时候会给他弹钢琴,简单复杂的曲子他都有弹过,他最喜欢弹的是那首《蓝色多玛瑙河》。温故没有听过大师的演奏,不会品所谓好坏,但他喜欢秦知潮的琴声,伴随着冬日暖阳,甜甜入睡。
少年人或许都是血气方刚,就在温故以为秦知潮和高辙可能会彻底决裂的时候,走廊上乱窜的人声告诉他秦知潮和高辙又打起来了。他跑过去看时,那两个人已经鼻青脸肿的勾肩搭背,和好了?
为什么又打起来,没有理由;为什么和好,大概是想通了。
不出意外,两个人都被处分了。
“……坚决承认……错误,并且保证……”秦知潮皱着眉写保证书,边写还不忘嫌弃,“打架你情我愿的事,怎么说是错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