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容容家开始摆卖那种包装夸张的苹果时，赵萧才发现平安夜要到了，自己生日也快到了。他之前从未如此期待生日的到来，杨帆一进教室赵萧就迫不及待地问暗示他：“过两天就是平安夜了。”

杨帆睡眠不足，回答得懒洋洋的：“嗯。”

赵萧继续暗示：“平安夜过后就是圣诞节了。”

杨帆猜到他的意图，弯了弯嘴角：“嗯。”

赵萧没听到自己想要的回答，不死心地说：“圣诞节，一年只有一次哦。”

杨帆知道他惦念着生日礼物，偏偏装作不耐的样子看他：“我知道，你到底想表达什么？”

赵萧心说我想知道我的生日礼物做好了没，但出口的话却变成：“没，就是提前祝你圣诞快乐。”

杨帆见他垂头丧气的，心里的恶趣味得到满足，笑着捏捏他后颈：“快做好了。”

“什么快做好了…..真的？”赵萧双目灼灼地看着他。

杨帆使力又捏了两下：“嗯。准备好钱。”

“钱不是问题。”赵萧以一种极其土豪的口吻说，“你只要把我想要的东西准备好。”

前排的徐文信就听到最后两句话，回头怪异地打量他们：“你们别去干违法的事情啊。”

杨帆踹他凳子：“闭嘴吧你。”

徐文信不但没有回头，还转过身来把手搭在赵萧桌上：“赵萧，平安夜你要送苹果吗？”

“送什么苹果？”赵萧一怔，“是你们这儿的节日传统吗？”

徐文信说一副看傻子的关怀眼神看他：“平安夜送苹果保平安啊。”

“哦。”赵萧点头，“你要送谁？”

“我打算送张然，包个11层的纸。”徐文信一个没注意把自己的底细交待出去了。

“哦……”赵萧的话音拉得很长，然后偏头问杨帆：“张然是谁？”

“学委。”

“学委啊……”赵萧继续阴阳怪气，满脸慈母般的笑意看着徐文信。

“靠。”徐文信这才后知后觉自己犯了一个多大的错，“我还没跟她说，我准备平安夜表白，你们可不许走漏风声。”

“知道。”赵萧拿手在嘴边做了一个拉上拉锁的位置，“我嘴可严了。”

杨帆在一边打击他：“学委一看就是两耳不闻窗外事的，你找她谈恋爱她可能会揍你。”

徐文信的脸耷拉下来：“我差不多也知道，她肯定是以学业为重。但是还是想试一试吧，不然我这憋着挺难受。”

赵萧觉得氛围有点悲伤，便转移话题：“为什么要包11层的纸啊。”

徐文信立马从刚刚伤春悲秋的模式切换成鄙视的状态：“因为这代表着一心一意！”

赵萧啧了一声，脸上显出嫌弃的表情：“这都是你们自创的吧。”

徐文信剜了他一眼：“你们城里人不懂我们农村人的浪漫。”

赵萧点头附和：“这种浪漫还真不想懂。”

徐文信跟他无法沟通，摇摇头一副朽木不可雕也的样子转了回去。

赵萧用胳膊肘碰了碰杨帆：“你要送吗？”

“不送。”杨帆回答得很干脆，“没有搞浪漫的对象。”

“你不是吧，”赵萧本以为杨帆是那种很酷的，跟他一样对这种礼物不屑一送的人，“意思是你有对象了就要送？”

杨帆思考片刻，颔首道：“如果对方喜欢的话也不是不可以。”

赵萧服气了，向他竖了竖大拇指。

平安夜那天极其应景地下了雪。白云街地势颇高，又是湿润的南方，雪下得很大也很急，抬头看去是炫目的白。没多久操场上就铺了厚厚的一层雪，课间的时候好多人都冲下去打雪仗。赵萧怕冷，只趴在窗户边看着操场上的人跑来跑去。毛子迅从一楼上来，手里攥着个雪球，路过杨帆的座位时拉开他的衣领把雪球塞了进去。

“靠！”杨帆跳起来，抖抖衣服把雪球抖出来，“毛子迅你是不是找死。”

赵萧乐了。

“开个玩笑。”毛子迅嬉皮笑脸地边说边跑出教室。

杨帆跟着追出去，几秒后追上他按着就在走廊上捶了一顿。赵萧在窗边目睹了全程，笑得肚子都疼了。

傍晚是送平安果的高峰期，赵萧买笔芯的时候听到有人问老板：“那个带纸盒的苹果多少一个？”

“五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