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起来,楚怀瑾就发烧了。
昏昏沉沉地在床上躺了半晌,早朝也去不了了。
日上三竿的时候,皇上过来了,一副爱臣如子的虚伪模样,"爱卿怎么了?"
他的脑子还余有几分清醒,挣扎着要起来行礼,这皇帝老坏了,看着对他好得很,实际上非常讨厌他,还是欲除之而后快的那种。
那时不时从眼中掠过的杀意被一层层荡上来的笑意掩盖,政治家的变脸当真像亚洲四大邪术之一——化妆一样神乎其技。
楚怀瑾脑袋混沌得很,控制不住地胡思乱想,艰难撑起的身体却被一双大手轻柔地按了下去。
"臣生病了,故而没有去上朝。"他还记得要给自己解释。
他的声音因为生病的原因拖了鼻音,说起话来又软又糯,与平时在他面前刻意正襟危坐的模样大相径庭。
秦越觉得痛快又好笑,让你在那四通八达的阁楼里睡觉。
“爱卿身体抱恙,自当好好休养。”他一挥手,一个身穿白色衣服的男子走了进来,“这是朕给爱卿请的神医,风穆青。”
风穆青板着一张俊脸,也不朝皇帝行礼,径直走向了楚怀瑾的床边搭上了他的脉。
皇帝竟还是一副乐呵呵的模样,一点都不介意。
楚怀瑾睁大了眼睛,这还是那个对他鸡蛋里挑骨头的刻薄小心眼皇帝吗?
他想看一眼那神医到底是何方神圣时,意识已不受他控制地飘散了。
这方风穆青对着皇帝简洁明了地吐出两个字,“伤寒。”
秦越见楚怀瑾猝不及防地晕了过去,竟有些心急地问:“严重吗?”
风穆青古怪地看了一眼面带焦急之色的秦越,“开几服药就好。”
秦越也心知自己表现有些急躁了,连忙笑着打了个圆场,“阿青的医术自然是极厉害的。”
风穆青这次连个眼神都没赏给他,自顾自地煎药去了。
秦越望着自家好友清冷孤傲的背影远去,面上依旧平淡,交友十余年,对阿青这般冷淡的性子早已习以为常。
他的目光转向昏睡中的楚怀瑾,因为发烧,他额角的一缕碎发被汗打湿紧紧贴着。
他伸手将它捋到一边,面色复杂。
顷刻,风穆青便端着一碗黑乎乎的汤药进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