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芬霞死的消息，第二天才在周围邻居传开。虽然她一直有病，但这病也很多年了，没人知道她为什么会突然死。个别懂医的人推测：大概率是尿毒症引发的心衰心梗。

但这些都不重要了。对陆辰来说，就是他唯一的亲人不在了。

而外婆最后一个电话，自己没有接，如果接了，说不定可以有挽救，至少，至少不会让她那么孤零零地走。

因为正值盛夏，陆辰勉力打起一些精神，简单地处理了一下外婆的后事——没有仪式，没有丧宴，只是送去殡仪馆，回来挖了块墓。

外婆去世的事，陆辰谁也没通知，包括傅琴。其实也没有别的人需要通知，除了傅琴。陆辰早已认为自己和外婆早已是相依为命的关系，不依靠旁人，也不必旁人来理会。

可现在，他却失去了外婆。

之后的两天，陆辰把自己关在家，如果不是有好心的邻居不时来看看、送点吃的，大家会以为他也死了。

事实上，陆辰的状态跟濒死也差不多。

第三天下午的时候，他终于开了机，因为想到了宋宇轩，他应该可以把这个事情告诉宋宇轩。

果然有几条宋宇轩的未接来电，陆辰在那一刻好像找到了生的理由。

刚准备拨通电话，却弹出来一条信息，没有别的，只有一个录音文件。陆辰点开后，是林涵的声音。

"所以你跟他交往？你怎么会跟那种人搅和在一起？"

接着是宋宇轩的声音："你不觉得那种人不应该一直这样顺当下去吗？"

......

录音不长，1分钟还不到，进度条到结尾时，陆辰又机械地拉到开头，自虐般来回听了三遍，握住手机的手，因为过于用力而骨节分明。

正当陆辰划到开头要听第四遍的时候，一个陌生号码打了过来。

"可算打通了，还记得我吗？"是林涵。

陆辰没出声。

"喂？陆辰？"

"你说。"陆辰克制住自己。

"录音，你也听到了吧？没什么想问的吗？"

"不问你就不说了吗？"

"哈，还真有点个性。"林涵的声音听起来很愉悦，"宋宇轩一直很讨厌你啊，不对，甚至可以说是恨你。"

陆辰继续沉默着。

"所以，你最近在学校接二连三的倒霉事，应该知道是谁的作品了吧？"

"他人在国外。"陆辰想到照片可以造假，录音也许也可以吧，他心里在给自己最后一条活路。

"难道还需要他亲自动手不成？你也太天真了......老实说这种事，我也不能一个人信口胡言的吧，否则以他宋宇轩的能力，还不碎了我？而且，我很早之前就提醒过你......"

"为什么？"

"什么？"

"他为什么，恨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