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回答是真的不知道怎么回答，陆辰也不知道自己心里怎么想，宋宇轩是认真的吗？自己是同性恋吗？这些问题太匪夷所思了。宋宇轩是个什么样的人、他的过去、他的家人朋友，这些陆辰基本一无所知，而自己的情况，即便是正常与女孩子交往都难得很，前方的路比此刻的黑夜还要黑。

陆辰想了这样那样，却唯独没怎么仔细想想，自己喜欢宋宇轩吗？是潜意识回避还是根本无需想，

这恐怕在他今晚没有当即走人时就有了答案。

第二天陆辰醒的时候看到宋宇轩还在睡，与自己隔了好大块距离，正蜷在床的边沿处，好像随时都会掉下去。陆辰伸手想把他往回拉一点，才刚碰到，宋宇轩就迷迷糊糊醒了，转了个身，一脸茫然地看着自己：“怎么了？”

“......怕你摔下去。”陆辰坐起来，有些尴尬。

宋宇轩看了他一会儿，突然笑了起来，笑到将脸埋进了被子，只剩肩膀微微耸动着。

“......”陆辰不明白他笑什么，只觉得有些可爱，和平日里冷冰冰的模样很不相同。

宋宇轩笑够了才晃悠悠也坐起身，他突然伸出手摸向陆辰的头顶，陆辰本能地向后退去。宋宇轩的手悬在半空，有些无奈道：“你头发翘得很好玩。”

“......”陆辰自己伸手捋了捋。

“像那个，铁臂阿童木，你知道吗？”

“不知道。”陆辰有些好笑，他还没见过这样的宋宇轩。

“这都不知道？很老的动画片了，你小时候.....”话没有说完，宋宇轩好像想起什么似的，突然打住了。

陆辰却并未察觉，他还挺想将这样轻松的气氛多延续一会，甚至想聊聊自己从不愿提起的童年，主动接道：“以前条件很差，我小时候几乎没看过电视......”

宋宇轩直接翻身下了床，似乎是故意打断，又似乎真的想起有什么急事：“我上午还有点事，得早点出门。”

陆辰微微有些错愕，刚刚的情景倒像是自己的幻觉。

宋宇轩走的时候扒着房门道了个别，意思自己今天不去学校，就不捎陆辰了。

出门陆辰才发现外面在下雨，并不大，算是毛毛雨，细密地蕴在空气里，伞也挡不住的那种。

正好就不浪费钱买伞了，陆辰想。

入了十月后，A城终于撤了蒸腾的热气，在接连的雨水中逐渐变得凉快起来。陆辰国庆节抽了两天时间回家看外婆，顺便拿了几件外套。其余时间都在餐厅做兼职，期间蒋媛约他吃过一次饭，宋家成去他宿舍串过一次门，其余的没有谁找过他，朋友、同学，当然包括宋宇轩。

事实上，宋宇轩又差不多两个星期没再出现，而陆辰好像也没什么去找他的理由。大概那天自己的沉默，宋宇轩是判断为拒绝的。

对此陆辰觉得也挺好。

所以，当陆辰再次接到宋宇轩电话的时候，因为缺乏基本的心理建设，而直接被他牵着走了。

等他站在一家会所前时才反应过来自己这是在干什么——半个小时前宋宇轩突然打电话来，声音听着不太清醒，只说了句“来接我”，就挂了，随后发了个定位。

陆辰再次确认了一下手机上的位置，确实是这家，但他不知道在哪个房间。在考虑要不要打电话问宋宇轩的时候，旁边一辆车突然按了两声喇叭。

这地方看起来不是能随便停车的样子，但这辆车却能那么正当地横在那儿。陆辰往前走了两步，这不是之前宋宇轩开的那辆，但借着路灯，已经隐约看见了坐在驾驶座上宋宇轩。

陆辰拉开副驾的车门，坐了进去。

宋宇轩的眼神有些迷离：“我喝酒了。”

“我闻到了。”

“所以让你来接我。”

“我不会开车。”

“……打车吧。”

“这车怎么办？”

“先扔这儿。”

“……那还是叫代驾吧。”

“也行。”

司机一刻钟后才到，宋宇轩趴方向盘上好像已经睡得不省人事，陆辰跟司机一起把他拖到后座的场面宛如抛尸现场。

到公寓停车场后，宋宇轩又渐渐有些清醒了，自己下了车，尽管脚步还虚浮。陆辰上前扶住他的手臂，宋宇轩停下看了他一眼，没有挣开。

宋宇轩一进门就瘫在了沙发上，闭着眼睛，说话倒清楚：“挺晚了，你要是不回去，自己洗了睡吧。”

“......”陆辰深吸了一口气，“为什么叫我接你？”——重音在“我”

宋宇轩睁开眼睛，沉默了几秒才说道：“辛苦了，下次不会麻烦你。”

“我不是这个意思......”陆辰觉得这人太难沟通了，自己的解释也很没意思，闷了会儿怕宋宇轩又睡着，“你得先去洗洗再睡吧，天气变凉了。”

宋宇轩没什么反应，只静静地看着他。

陆辰无语，想尝试拉他起来，结果看似软绵绵的宋宇轩突然用力，直接将自己带到了他怀里，紧接着就是柔软的嘴唇封了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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