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老道为难道:“这个问题事关贫道和云深的契约,恕贫道不能说,否则会魂飞魄散的。”
岑鹤九善解人意地点点头,起身活动了一下筋骨,一剑戳在老道士的眉心,“既然你不说,那比起灵契的残忍,还是贫道给你个痛快吧。”
这一下戳下去,剑身周边缭绕的太虚烟气顿时化作清光包围着那老鬼的形体,硬是将他的魂魄撕成了碎片。
老道用不敢相信的眼神盯着岑鹤九,目光和嚎叫声跟要把他吃了似的。
岑鹤九收了剑,扭头就看见阿碧瑟瑟发抖地躲在墙角,嘤嘤哭泣道:“老老老大,你好凶残哇!你你你,你造业啦!”
岑鹤九提剑起身,走路带风,“就许她容岁弦造业,不许我造业?凭什么!”
阿碧无语:还特喵能这样比的吗?!攀比风气害死人啊!
此时一人一鬼走在深巷中,阿碧深吸一口气,平静了一下。虽然他是一只鬼,不呼吸也可以,但是他今天接受的信息量和遭受的打击实在太大了,还是需要一些途径来纾解心情。
至于岑鹤九,就更不用说,脸上阴云密布,感觉下一刻推开忘虑阁的门就要开始埋地雷扔手榴弹了。
阿碧想了想,还是大着胆子提醒道:“老……老大,忘虑阁是自家产业,一会儿捡便宜的东西摔行吗?”
岑鹤九飘过来的眼神和刚才斩鬼的太虚剑一样冷。
阿碧连忙往后缩去,把嘴闭得比冬天被子和床的间隙还严实。
原以为回去要迎接星球大战,没想到阿碧一飘进大客厅,就看见容音在准备道场,慎鉴在一旁磨朱砂,娃娃和小黑蹲在旁边凑堆看热闹,气氛之和谐让阿碧怀疑自己还在梦里没醒过来。
“走错了?”阿碧倒退出去看了看自家的招牌,再次表示怀疑人生。
院子里的巨大植株已经不见了,味道小了不少,此刻院中弥漫的是慎鉴熬药的清香。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原先栽种巨型魔芋的地方变成一个深坑。像慎鉴这么爱惜植物的人,难不成还真把岑鹤九宠到了天上,不惜直接把魔芋给拔了?
见他们回来,慎鉴笑了一声:“我把万勇的恶鬼带回来了,这鬼怨气重大,而且在法器中横冲直撞,感觉还是得超度一下才稳妥。”
岑鹤九冷眼旁观,“哦?超度?谁超度?”
这业务从来就不归慎鉴管,容音一个人肯定也干不了这活儿,岑鹤九明显是对容音一个人的发难。
慎鉴刚要开口打圆场,就被岑鹤九威胁的目光堵了回去,出口的话顿时转了风向,“我进屋去看看还有没有雄黄酒和降真香。”
阿碧擦了一把汗——还用找吗,这两样东西都是常年囤货的。
客厅里顿时就只剩下两个活人,慎鉴不接话,就没人接那位少爷的话了。
容音的脸色还很难看,仿佛多说一个字都是要她的命。
就在阿碧觉得自己要死在这艰难的气氛中时,容音又画废了一张符,拈起来放到一旁。手边已经叠了十来张作废的符箓。
阿碧瞥了一眼,看见那符箓上的线条抖得厉害。
“你来,我打下手。”她的声线听起来还算平静,可阿碧和娃娃都觉着,这强行压下去的风浪,已经变成了深海中的暗礁,生怕什么时候一不小心便一触即发。
岑鹤九还火上浇油地吹了吹指甲,一副大爷样,“你画的那符可真是鬼画符,能给我打下手吗?”
容音倒是不甚在乎地继续画下一张,“我练一下,一会儿还要借你的血一用。”
她画的符加注了她的精气,天然就透着纯阳之气,渡鬼是不成的。
“原来在这儿等着我呢。”岑鹤九欠揍地倚着门框,“怎么这会儿要做阴事道场了?斩鬼啊,折磨俘虏啊。”
容音的眉角情不自禁跳了一下,把旁观的三个鬼也看得心惊肉跳。
她抬起骨节纤细的手指,不动声色地抚了一下自己的眉,将那呼之欲出的脾气强行压下去,“造业,不能拉着你给我陪葬。”
岑鹤九听了这话,觉得眼前这一身反骨的人总算是稍微顺眼了点,才抬了脚走过来帮忙,对刚才那老道透露的事情只字未提。
“一会儿你画符,我来起阵。”
岑鹤九瞥了一眼,看见法衣和头冠都已准备好了,整整齐齐叠在太师椅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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