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回到客栈,林郁先去看了一眼晏云的房间,灯灭了,已经歇息了吧,然后才回到自己的房间。
躺在床上,他也睡不着,脑中塞满了各种各样的事,他仿佛又陷入了无边无际的黑暗之中,找不到出口,他不由自主地将身体蜷缩起来,这样就能幻想那人像很久以前那样轻轻抚着他的背,哄他入眠。
第二天一大早,晏云和林郁就赶到了周府。
这周府可称得上是极为气派,高墙大院,红砖绿瓦,大门上的铺首门环被阳光一照,闪着刺眼的金光,这还是座新宅子,看来建成也没几年。其实林郁之前也听说过这位周大诚周掌柜,说是襄城近几年才崛起的暴发户,本是家中世代做金匠的手艺人,忽然在前些年不止何故得了一笔钱,便开了个金铺,自此生意越做越大,像滚雪球一样越来越有钱,便财大气粗地建了这么一座大宅院。
两人被仆人领着进了正堂,却发现周大诚人还没到,而正堂内已经坐了四名修士,为首的是一个二十四五岁的白衣青年,见他们来了,便起身抱拳道:“在下玄正门萧靖,不知二位是师出何门?”
晏云和林郁皆自称山野散修,双方寒暄之后,各自落座,一时无话。
晏云又仔细打量了萧靖一番,倒也是仪表堂堂气度不凡,这便是当年那个玄正门姓萧的小子吗,那还真是巧,难道有人用那封信将他诱至襄城,就是为了让他见到这位萧公子?这一次襄城之行果然不一般,看他腰间挂着一枚玉佩,上面刻着一个正字,他一旁那两男一女三名修士,腰间也挂着同样的玉佩,看来都是玄正门门下的人了。
等了些时候,一个衣着华贵的中年人才从外面急匆匆跑进来,进了正堂就对着他们不停作揖,抱歉道:“让各位仙长久等了,周某铺子里有些事情耽搁了,来晚了,实在是太失礼了,对不住,对不住。”
周大诚落座后,开口道:“哎呀,我真是受宠若惊啊,玄正门竟然来了六位仙长……”他话没说完,就被萧靖打断了,“我等四人是玄正门门下,这二位并非我等同门。”
“咦?你们二位是?”
晏云便将之前那封信递给了周大诚,他一边看一边纳闷:我何时在买卖上帮过一个叫罗明的,怎么想不起来呢,唉算了,反正生意场上见过的人也多了,要不就是根本没关系,想如此来巴结我的?不管怎么样,反正又不用我出钱,送上门的好处不要白不要啊。这么一想,周大诚反而高兴了,对晏云和林郁笑呵呵地说:“原来是罗掌柜的一番好意,真是太感谢了。”
客套话讲完,就该讲正事儿了。
周大诚边叹气边说:“襄城城郊有一座胡越山,山上有只树妖,那树妖为害此地多年了,都说人挪活,树挪死,可那树妖却能在胡越山里乱走,吓煞人也,早些年还不曾伤人,几年前它却开始加害过往胡越山山麓的路人,这些年来死在它手上的据说已有数十人之多啊。”
“这树妖既然作恶多年,为何一直没被除掉?”萧靖问道。
“唉,所谓各家自扫门前雪,哪管别家瓦上霜啊,本地人早就知道胡越山有妖,平日里绝不会往那边去,就算是外地人来,也是多番警告,但偶尔还是有人误入,做了冤死鬼,客死异乡了,但这种事旁人只能叹一句运气不好,还能如何呢,胡越山是云州府的地界,这种事得官家去管,官家不去管,老百姓谁管得了。”
“那为何如今周掌柜要管这桩闲事呢?”萧靖又问。
周大诚哭道:“我也是无可奈何,都是为了拙荆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