储荣望着那盆栀子花,忽然笑了:
“或许是巧合使然,但我更愿意相信这是天意。”
这令人不寒而栗的笑容,使得祝玉寒拿枪的手都开始微微发抖。
他努力使自己镇定下来,提醒自己不能慌不能乱,他现在面对的可不是荣荣,而是一个因为邪念而双手沾满鲜血的刽子手。
“我和那个人都很喜欢一首歌,晴天,你有听过么?”储荣忽然转移了话题,打了祝玉寒一个措手不及。
“你怎么又开始转移话题,你有毛病么?”
储荣也不理会他,只是自顾自地说道:
“但是我喜欢晴天的原因和他喜欢的原因不一样,他曾经说过,因为晴天可以更清楚的看到你,这句话我听了只想吐。”
说着,储荣渐渐逼近:“而我,因为没见过晴天,所以才会渴望,你知道有个律师曾经说过一句话吗,他说只有在黑暗中才不会看到影子,但只要有了影子,我就是一个完整的人,也是一个完整的人格,所以,我想看见自己的影子。”
“别怪我说话直,我觉得就你这种人只配活在阴暗中。”祝玉寒不屑地冷笑一声。
“有句话,人情似纸张张薄,世事如棋局局新,所以不到最后一刻,你永远也不知道结局到底是什么。”
储荣的手在口袋里摸索着,他死死盯着祝玉寒:“好了,无聊的谈话到此结束。”
紧接着,祝玉寒就见这个储荣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支针管,冲着自己猛扑而来。
即使自己的手早就扣在扳机上,但只要看到储荣的脸就没有了按下去的勇气。
储荣一个使劲儿便将祝玉寒按倒在地,顺手夺过他的枪,双方纠缠中,警枪不慎走火,子弹穿过吊灯,打穿了牵引线,整只吊灯瞬时落在地上摔了个七零八碎,玻璃碎片霎时乱飞,崩在两人身上。
祝玉寒忙伸手去挡那些横飞而来的碎片,而这一个放松警惕的动作恰好被储荣钻了空子。
一针麻.药扎在他的颈动脉上,疼痛袭来,祝玉寒下意识将储荣推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从地上捡起警枪,将储荣一只手反剪在背后,抬腿狠狠压在他的腰部,手中警枪直指储荣的后脑勺。
“你给我注射的什么。”祝玉寒咬紧牙关,恶声恶气道。
储荣笑笑:“别担心,麻.醉剂而已。”
“妈的。”祝玉寒低咒一声,“你到底想怎么样。”
或许是麻.药剂量过大,才几分钟,祝玉寒已经开始产生微弱的眩晕感,他拍了拍自己的脸努力使自己清醒过来。
而这个时候,他几乎是毫无还手之力,甚至连枪都拿不稳,手抖似筛糠,眼前开始发黑,所以储荣几乎是轻而易举便将他掀翻在地。
他从祝玉寒手中抽出警枪,拿在手中掂了掂,轻笑一声,凑到祝玉寒耳边低声问道:
“你还记得你曾经问过我会用枪么,我当时是怎么回答的来着。”
祝玉寒闭上眼睛,只觉一阵天旋地转,半晌,他才缓缓开口道:
“记得。”
那时候还在处理罗紫衣的案子,当时储荣找自己吃饭,忘记是由什么事引出了这个话题,自己戏谑问他会用枪么,储荣当时的回答是:
“会,或许不比你用得差。”
原来从那时起,储荣就已经不再是储荣,并且从那时起,他就已经对自己起了杀心。
为什么呢,或许是因为储荣的主人格一直对自己怀有特殊的感情,而正是这种感情长期占据了这具身体,使得储荣的次人格无法对自己动手,自己无意间探到了储荣的秘密,等哪天自己想明白了就是储荣的死期,所以,储荣的次人格必须要先下手为强。
因为他是一个怪物,是没有感情可言的。
祝玉寒觉得脑袋越来越晕,身体一阵下坠,直坠入地底。
怪异的猴子叫赫然响起,不光祝玉寒,就连储荣都跟着吓了一跳。
储荣冷静下来,按住祝玉寒,从他的裤子口袋里掏出手机,看到显示屏上的“霍桑”两个字。
他看着祝玉寒,接着撕开自己身上白大褂的衣摆,撕成一条,绑住祝玉寒的嘴,就在猴子叫声愈来愈响,甚至弥漫上一丝怨念之际,他终于按下了通话键。
电话一接通,那边便是霍桑焦急的询问声:“我听傅怀禹说你去感染区找储法医了?”
储荣望着手机屏幕,低低“嗯”了声。
霍桑那边沉默了半晌,接着轻声道:“那你注意安全,尽量不要触碰到感染者。”
说罢,便挂断了电话。
这一通电话打得实在奇怪,刚接起来时霍桑那焦灼的语气仿佛是有什么重要的事要同自己讲,但最后只说了句要自己注意安全便挂断了电话,这不像他,也不像是正常的交流过程。
但祝玉寒这会儿已经开始意识模糊,大脑一片空白,呆呆的什么也想不出来。
储荣站在他旁边,冷眼俯视着他,接着从地上捡起了那枚还黏着胶带的一元硬币,冷傲的声音回荡在这空旷的屋子里:
“你知道硬币代表了什么吗?”
祝玉寒上下眼皮开始打架,他勉强挣扎两下,气若游丝地说道:“硬币代表了什么于我来说毫无意义,有意义的是,怎么将你逮捕归案。”
“对,你说得没错,用硬币决定一件事确实毫无意义,因为当你在投掷硬币的那一瞬间,答案就已经了然于心了,所以硬币是字是花,根本不重要。”
那枚硬币落在祝玉寒脸前,发出清脆的声响。
他用尽最后一丝力气看了眼那枚硬币,接着慢慢闭上了眼睛,彻底失去了意识。
硬币朝上的那一面,是花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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