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缮猛地回过神来:“怎么了?”
“台本我给你标了几段,据说导演挺在意的,你回去记得多琢磨一下。”助理怏怏的抱着本子,心口堵着:“咱还没火呢,您可千万别飘了——我听说再过几个月就有挺大的一个奖,咱要不要试一下?”
“等这段时间忙过去再说吧。”
段缮这几天跑剧组,连高跟鞋都没踩,来回都是平底布鞋,上楼的时候轻飘飘的,连声控灯都没亮。
她买的小二层不高,爬楼梯也不累,她一个人走,走了一会儿忽然停下来,也不嫌弃楼梯脏,就地一坐,长裙扑洒在地上。
她给袁绲发短信:“我这段时间会帮你注意一下的,但是滚滚小朋友,你也得理解我一下。连戎对我来说,嗯,意义不一样,你们都是我很重要的人,所以夹在你们中间,我有点为难……”
短信发出去之后,她把下巴压在胳膊上,静悄悄的坐了一会儿,又给他发了一条:“我是真的很喜欢她。”
她把手机收起来,觉得心情好了不少,连蹦带跳的上了楼。
她这段时间在存钱,想换一套大一点的房子。
这套小二层她一个人住挺宽裕,但是两个人的话稍微有一点挤。而且她能看出来,连戎不是很适应这种小地方。
连戎每天早上醒过来的时候,都会发上一段时间的呆,黑色的长发洒在柔软的床铺上,跟它的主人一样挑剔,空气稍微干燥一点都有静电,段缮就会拿着梳子给她编头发,一边编一边问:“你头发这么长,自己是怎么打理的呀?”
连戎淡淡的回:“不用我自己打理。”
大概就是从那时候开始,段缮就想要换套房子了。
换套大一点的,多备几台加湿器,这样她着急出门的时候,连戎的头发也能顺的像是丝绸一样。
她想着换房子的事情,顺手把门打开了。
连戎背对着她,站在阳台那里,正在跟人打电话。
段缮听了一会儿,没去打扰她,而是坐在客厅藤椅上,摆弄那堆五子棋。
没多久,阳台的推拉门被拉开了,连戎手上戴着薄如蝉翼的手套,神色冷清的从阳台上走了出来:“好的,我知道了,最迟后天吧。”
“……”
段缮皱了一下眉。
连戎的手机不漏音,她听不到那边说了什么,但是毕竟隔得比较近,她隐约知道那边说话的人是谁。
连止。
连戎扣上手机,在她面前坐了下来。
她个子要比段缮高上一截,坐姿跟连止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腰腹挺直,不像是段缮,屁股一挨着凳子就没骨头了,整个人都懒洋洋的。
“有件事情要跟你说一下。”连戎撩起她耳边一缕长发,说:“你收拾一下东西,后天跟我一起回去。”
段缮没当真:“别开玩笑了,我这几天还要拍戏呢,等我忙完这一阵子再跟你出去玩。”
“不是出去玩。”连戎说:“是跟我去国外定居。”
段缮定定的看着她。
她在资产这方面的嗅觉远不如袁绲,但是女孩子的心思太过细腻,此时连戎坐在她面前,冰雪一样冷清的脸上看不出任何端倪,火光电石间,她忽然就什么都知道了。
段缮深吸一口气,竭力让自己保持平静:“我不去。”
“……”
“我们留在这里,不好么?”
“留在这里干什么?”
“我有自己的工作啊。”段缮眼睛酸的难受,她用力揉了一下眼睛,抱着最后一丝希望,说:“不然你先出去,我拍完这部戏就去找你。”
“不。”连戎不容置喙道:“一起走。”
段缮浑身发凉。
她慢慢站了起来,后退了一步,冰冷道:“我不走。”
连戎很不适应她不笑的样子,觉得胸口里有些闷,下意识的皱了一下眉:“为什么?”
“我为什么要走?”段缮说:“或者我该问一下,当初赢的人,是你,还是连止?”
连止初来乍到的时候,就已经对她表现出了那么鲜明的敌意,当时她觉得疑惑,却没有放在心上。后来她莫名接到了一个知名导演的邀约,前往巴西拍戏,在那里遇到了连戎,然后就是同游、确定关系,再到回国。
真凑巧啊。
她原来不愿意去怀疑,抱着一颗乐观的心去接纳连戎,拒绝任何诋毁她的话。
她那么喜欢她。
可是……
可是连戎一开始接近她,就是有目的的。
“那时候你输了,对么?”她问:“但是连止想要的根本就不是连家,他想要的是袁绲。”
她抓着胸口的衣服,把那一团柔软的布料揉皱,难受的哭都哭不出来,指甲无意识的从棋盘上划过,发出一道刺耳的声音。
“后来他觉得我太碍眼,就用整个连家作为条件,让我再也不会出现在袁绲面前。”
“你同意了。”
怪不得袁绲说文件的数量多得不对劲儿。
因为连家的命脉……从来没有落到过连戎手里过。
段缮眼前一阵眩晕,屋子里到处都弥漫着连戎身上的冷香,她曾经撒娇一样的趴在她背上,在她身上嗅来嗅去,缠着要同款香水,现在她再闻到这种香气,却只觉得胃里一阵难受。
“是。”连戎垂下眼睛,说:“袁绲没有告诉过你么,我只爱权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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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件财产什么的都是我瞎编哒,不知道转移的话需不需要什么手续,毕竟我穷得只剩铺盖了……这篇文是架空,我们假装只要签个字就可以叭,好不好啦_(:з」∠)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