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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速之客(1/2)

黑发如同海浪般向后翻涌,黑色翻领斗篷下那张深邃的面孔眺望远方的海岸线,他身处的这座宏伟的哥特式建筑周围被沙岸包围,现在是涨潮时分汹涌的潮水从四面涌来瞬间淹没地基。矗立于高地的这座建筑仿佛海面中央的一座孤岛。

“护法,主人让您过去。”一个穿着黑色斗篷的使役徒毕恭毕敬地朝他鞠躬。

黑没有立即回答,那名使役徒站在那儿等待着他的回应。“我马上就去。”黑说完这句话依然没有动身。

使役徒在他身后恭敬地鞠躬,退下。

穹顶上满是狰狞的雕像,倒挂着仿佛随时都会苏醒,而平时它们就成了卡维兹的巢穴。

穿过层层拱门来到大厅,黑把手心朝内,贴到左肩,低头,“您找我?”他抬头望着坐在瑿珀宝座上的人。

“有件事需要你去处理。”

跟黑说话的是一个穿着黑色衬衫和黑色加长风衣的年轻人,戴着半张细致的镂空花纹的金面具,右半张脸在左脸面具的映衬下显得尤为苍白,恰好与鲜红的薄唇形成鲜明对比,那双紫红色的重瞳更是美得惊心动魄。他打了个响指,指尖窜出蓝色的火苗燃烧殆尽后一枚信封赫然夹在指尖令人目瞪口呆。像是玩弄般轻轻侧过信封,封口的火漆正对着黑,颜色就像干竭的血液呈现出黑紫色,令人心生恐惧。

黑利落地甩过头避开,用两根手指接住了信封,居然是他最不想看到的字眼,“格瑞托瓦 ”、“鑫”、“亲启”,分别各占一行。

“如果你介意,我可以交给别人。”他身体往一侧倾斜,左手靠着扶手,右手扶着另一边。卡维姿飞到他的肩上,滴溜溜的眼珠仿佛被针刺破指尖涌出的血珠,这种红色的目光颇有警告的意味盯着黑。

“一封信而已,没什么大不了。”黑原本深陷的眼窝由于低头的动作看起来变得愈发阴沉。他把信塞进口袋,转身走出了层递式的拱门。

黑刚走,大厅一侧的直线型罗马柱后走出一个穿着黑衣的年轻人,前摆到腰际的部位突然向两边分开,整个下摆围成一个完美的弧形。暖白色的肌肤下,左侧下巴边缘和颈项那一片大面积的烧伤让他的皮肤看起来像爬着纠结的肉粉色蠕虫。他看起来三十出头,实则他死的时候只有二十五岁,较为突出的颧骨和上唇,左眼角的泪痣使他看上去多少有点刻薄。他来到前面,把手放到左肩走近台阶向主人行了一个单膝礼,然后起身来到他身边。

“主人,您这样做不怕他和格瑞托瓦的那个人联手吗?”他觉得这种事完全可以交给卡维兹做,就算不放心还有其他的使役徒。

“摩劼,你很少会质疑我的决定。”

“属下不敢。”意识到自己的言语冲撞了主人,他赶紧低头认错。

“发表顾虑没错。”他没有责怪的意思,“要记住,你们两个都是我最相信的人。就算背叛,你认为堂堂格瑞托瓦的领导者会和禁林的护法联手吗?”

摩劼抬起头,可他对黑目前的忠诚依然心存怀疑。

没进门鑫就察觉到屋里来了一名不速之客,他开门镇定地望向平时办公的那张紫檀书案。

客人毫不客气地坐在主人的位置上,胳膊肘撑着桌子,拇指和食指按着前额两侧,黑色的短发和那件翻领斗篷的颜色如出一辙。

种种迹象表明,他从禁林来,而且是一名黑巫师。

“好久不见!”黑开口,“如今你成为格瑞托瓦的继承人,我该喊你一声‘鑫长老’还是我被穷奇抓走时喊你的称呼?”

黑抬头的一瞬间,鑫尽管没有太大的表情变化,但内心却已激起万丈波澜。他最后一次叫他“哥哥”是六十年前被穷奇抓走的那一刻,铭一定希望他能救他,可他却连头也没回。当初与此时的画面在鑫的脑海里不断交替,寻常人恐怕已情绪失控,但他却依旧镇定自如,因为他是格瑞托瓦的继承人,绝不能在一个黑巫师面前露出哪怕半点。

“就算忘了我,也该不会忘记这张脸吧?”

他的脸和六十年前相比没有发生丝毫改变,唯一改变的是他头发的颜色。

“为什么现在才回来?”鑫的口气好像一个父亲在责怪贪玩忘了回家的孩子,但只要回来就好。

“你希望我当时马上就回来吗?”黑嘴角划过一丝轻浮的微笑,“如果我回来,这个位置也许就不属于你。”他站起来绕到椅子背后,纤细的手指划过椅背的轮廓。“看你刚才的反应,我还以为你都忘了我这个弟弟呢。”

“我从来都没忘记过你,即使所有人都认为你死了。”鑫盯着他的一举一动。

“是吗,不过我这次来可不是和你叙旧。”他拿出那封信向鑫挤了一个笑眼,然后将它放到桌上。当他走到门口,握住门把准备开门,鑫突然拉住他的胳膊,“你要去哪儿?”

这是想要挽留吗?即使现在已经是黑巫的他。黑不会为此感动,一切都太迟了。“还能去哪儿?难道你指望我会像当初一样期待你回头吗?”

他的话令鑫的心脏骤然一搏,颓然松手。

开门一瞬间,左森站在门外看着这位从眼前擦肩而过的客人,他和鑫年轻时长得一模一样,除了头发的颜色。左森迅速确认鑫还安然无事地待在里面,“他是谁?”

“还记得铭吗?”

“他还活着!”左森脑海迅速捕捉到一个快遗忘的名字。如果说他还活着,那他回来难道是为了……“他有说为什么回来吗?”

鑫望着紫檀书案上的信封,封蜡和书案颜色相似,仿佛信封中间的一个窟窿。

“为什么不追?”左森对鑫的无动于衷表示难以理解,没等鑫的回答他自己就夺门而出。那件事发生后不久,联盟寄来了录取通知,但一切都太迟了。左森还记得从楼上纵身一跃时,鑫却不顾安危紧紧拉住了他陪他一起跳了下去。他们就这样悬在半空中,如果鑫当时放手,他或许永远不知道原来这样的他也可以活下去,哪怕继续用独臂也可以拥抱属于他的未来。

对于铭的态度,鑫说过这样一句话,“如果连我都认为他死了,那他就真的死了”,鑫一直相信自己的弟弟还活着。六十年的寄望如今得到了回报,这次由他替鑫去追回。

鑫将手背在身后握着光滑的玛瑙戒面,皮肤和玛瑙摩擦发出的艰涩刺耳的声音仿佛他此刻百味杂陈的心情。

淼告诉韩竻,水晶球里看到的是人内心渴望而又试图逃避的真相。

“占卜真的能预测未来吗?”

“当然,其实很多时候不用预测也能知道。有些人单凭敏锐的观察就可以推断出事态的下一步进展,在没有安全感的情况下单靠自己的自信比起我们这些预魂师还厉害”淼简单地说。

“那占卜不就失去了它的意义吗?”韩竻没想到身为预魂师的他会这样回答。

“任何东西,即便已不适应于当下,但只要还有人还记得,相信它的存在就无需担心会失去它的意义。”

该从何入手,韩竻毫无头绪。独自徘徊在走廊上,脑子里不断浮现出之前的画面。韩竻拼命摇头试图摆脱那些令他还无法接受的画面,无意间看到前面有一个穿着黑衣的黑发男子。韩竻停下脚步,屏住呼吸,生怕一用力把他吹跑了。果然,有和自己一样的人类!

左森和焱分别从走廊两头过来,左森是特意追来,而焱是刚好路过。韩竻看到左森把手指放到唇上示意自己不要出声。黑衣男子背对着自己,可能还不知道他的存在。韩竻给了左森肯定的点头。

韩竻和黑就这样被左森和焱夹在走廊中间。

黑突然转身,走廊的光线下隐隐可见的红色的眼中闪过一丝诧异,他抓住韩竻的领子把他高高举起。

“放开那孩子!”焱拉出上衣口袋的怀表立刻变成一根羽杖对准他喷出了两道红色的火光,在极速冲刺的瞬间缠绕成一股。

韩竻抓着他的手,脚下一阵乱蹬,黑在那股力量靠近前把韩竻扔了出去,一掀斗篷消失了。

被抛出去的瞬间左森立刻飞奔就位接住了韩竻,“没事吧,孩子。”韩竻还是头一次听左森这么正常地称呼自己。

焱也用询问的目光看着左森。

“我觉得有必要去趟医务室。”左森坐在地上认真地说。

“他受伤了?”焱皱起眉头,从上到下把韩竻打量了一遍。

“不是他,是我!”左森“哎哟”了一声。

韩竻立刻爬起来,左森僵硬的姿势显然是闪到了腰。“你还好吗?”他扶着左森的胳膊,抬头指望焱会帮一把,没等开口寻求帮助焱已经走了。

“喂,就这样走了?我弄成这样是谁害的?”左森握着拳头控诉。

“我去抬个担架过来,不然你这把老骨头还没见到垚就散了。”焱头也不回地说。

韩竻第一次发现焱原来也有细心的一面。

“轻点,骨头快散了。”左森嫌弃垚的动作太粗鲁。

垚一听,“啪”一下把药膏拍在他的患处痛得左森狼嚎鬼叫。

垚见到韩竻的第一句话就是,“你每次来都没好事。”韩竻想了想确实是这样,不是自己挂彩,就是他送别人来。垚给左森上完药就走了,剩他们三个。

“刚才那个人是谁?”韩竻问。

左森和焱互相看了一眼,然后一起望向韩竻。

“有些人在这儿,总觉得气氛不对啊。”左森这话是说给焱听的。

“过河拆桥。”焱咕哝了一句。其实,他知道这是在给自己台阶下。

韩竻看出左森是故意把焱赶走的,为的是他们接下去的话题。

“知道铭没死,我也很惊讶。”左森平静地说。

“你说他是鑫长老的弟弟?可他看上去那么年轻。”韩竻表示怀疑。

“看他的样子,恐怕已经变成了黑巫。”

“黑巫?”韩竻第一次从别人口中听到这个词,但从字面不难理解。难怪垚闭口不谈,看来是这个原因。

“巫术须遵守事物的基本原则,疾病、衰老、死亡就连被誉为最伟大的巫师的芬尼克斯创始人也没能够违背这一原则。除了一个人,铭显然投靠了他。”

“你说的那个人是谁?”

“没有人知道他的真实身份,起初我们称它为恶魔,但后来麦协给了他一个名字,羽撒。他曾和芬尼克斯的创始人一同被誉为最强大的巫师,但芬尼克斯的创始人死后,他就成了最强大的巫师,据说他现在还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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