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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艾之年,其人如玉(校霸x学霸)(2/2)

护士姐姐迅速取下空药瓶又挂了两瓶新的上去。出去时甚至帮忙带上了门。

这……目瞪狗呆。

司华年强自镇定,尴尬道:“很疼吗?”

邵艾忍了半天,瞬间炸毛:“凸奥!你踏马自己下手多重心里没点西瓜数吗?连穿个衣服都能被人误会成上船!你他妈是不是有什么疾病?!”面上仍有余红,因疼痛,这话说得一点气势都没有,倒像只张牙舞爪的幼猫。

司华年顺着那些余红,余光往脖颈里飘去,心脏陡然崩出几丝柔软来,软声道:“不要生气,已经穿好了,系上带子就好了。”

这个语气?他以为是哄小姑娘吗?次奥。“你是不是对我有什么误解?”

司华年一愣,“没有……吧?我是听过一些你的传言但是……”

“什么78传言,叫你踏马打我直接上脚踹吗?肋骨骨裂啊!我踏马以为自己这条小命就交代了!”

“没有没有没有,这件事是我的错,我跟你道歉,真不是故意的。其实……我也没觉得多用劲儿啊,怎么就骨折了……你不是很能打么……?”

“你这意思?老子踏马弱鸡?肋骨骨折还没用劲?你怎么不上把三十厘米大砍刀呢??再说了,谁干架不得先说个明白啊?二话不说上去就用脚踹!你才是大爷!你牛笔!”

“嗯……带子系好了。”

邵艾嘴角抽了一下,“……”

司华年脑子有病。

他气得要吐血。 “有烟吗?”

“没有。”

“我都看见了。”

“不让抽。”

“你踏马管我?!”

“对,管你。医药费我出的。”

“靠,不应该你出吗?”

“自然应该。不过……”

“嗯?”

“我觉得你应该快点好起来,否则这个月下个月我要真吃土了。”

提到钱的事情,邵艾想起学校关于司华年的种种传言。

“你……?”他想问那些传言是不是真的,但真张了嘴,又没问。“医疗费很多吗?”

“还好。可以报销。”

“哦……”

两人沉默了一下,气氛忽然有点冷。

“你……”

两人几乎同时开口,蜜汁尴尬。

“你先说吧。”司华年道。

“我是想问,我要住多久?”

“不是很严重,住院一周观察一下,一切正常就可以出院了。”

“嗯……”邵艾想自己住校,好像不是很方便。

“养伤的话,去我家吧?”

“你家?”

“不完全算我家,房子其实是外公外婆的。他们年纪大了,没法照顾我,加上这套房子很小,所以其实是我自己住。”

邵艾沉默了一下,司华年以为对方是在考虑去不去,其实邵艾想的是,司华年好像看起来没有传言那么惨啊。但是也不能直接问对方传言是不是真的吧?

司华年以为对方不想去,便道:“或者单独租个房子……也可以吧。”他其实没这么多钱,但是……

“啊……不用了不用了,我是怕给你添麻烦。”

“不会啦。”

***

邵艾恢复得很快,没住满一周就出院了。除了不能使劲,不能做大幅度动作,基本已经可以行动自由了。

但司华年还是以需要负责到底为由,将他接到了自己家里。

司华年独自居住的房子是距离学校不远的一处一居室。进门便是一个大书架,绕过去才见沙发,茶几。对面一排矮柜,杂七杂八搁满了东西。沙发另一边仍是书架。穿过这个书架,便是床铺。再往前是阳台,搁着几盆绿植,正开着几朵小花,旁边一张小桌,两把椅子,杂七杂八堆了许多书。

乱是乱了点,但是看得出来主人简洁整齐的作风。书架上摆满了书,邵艾见了便有几分羡慕。

“就当自己家,不必客气。”

二人厮混已熟,邵艾果然不客气。四处看了看,便往沙发上一躺。

“好累。”

“嗯,天气还是有点热。”司华年把医院拿回来的东西归置好,又切了几个水果端来。

“哪里来的?我刚才明明没看到厨房啊?”

“床对面的衣柜左侧门,进去就是。”

“那洗手间呢?”

“衣柜右侧门。”

“是吗?”邵艾起身,寻了一圈回来:“没有门啊。”

“哈哈哈哈……就是衣柜那个门。”司华年示范了一下,邵艾惊道:“居然不是放衣裳的柜子。”这设计,简直奇葩。

“上面那排才是。有点高,拿衣服不是很方便。”

“次奥,这设计……真踏马有意思。”

“嗯。”

“要是进来个偷儿,一开这柜子门,准以为你家藏着一个小金库!”

司华年淡淡笑起来,神色莫名道:“以前还真是放这些的。”

“啊?”邵艾一时没反应过来,“什么?”

“我是说……这房子以前没人住,是外公用来放钱的。”

“……”邵艾震惊了。专门买个房子放钱,是这个意思吗?“那得……多少钱啊……所以学校里的传言都是真的吗?”

司华年不笑了,他想起翻墙少年们的对话,沉默了一下才道:“有些吧,有些是,有些不是。”

邵艾后知后觉自己说错了话,“真的假的,其实也不重要啦。”他想转移话题,但拿不准哪一个更好。

司华年掏出一支烟来,闻了闻,好像平静了一点,“真的,假的,”长舒一口气道:“其实挺重要的。”

对方流露出来的脆弱和沉重让邵艾骤然感到几丝心疼,他故作轻松道:“你知道那天我为什么打那人吗?”

“为什么?”

邵艾没说话,自己先笑成一团:“这事说起来就憋屈,老子踏马是为你出头,结果你不问青红皂白上来就给我两脚。直接被你踹进医院了,你说好笑不好笑。”

“嗯??”司华年意外万分,“为我?”

“你知道的,那小子就不是一好玩意儿。嘴上没个把门儿,什么烂78话都说。我都听不下去,叫他闭嘴,非是不听,那只能上手了。”

“就为了这个?”

“嗯。”

司华年意外了,一时竟然不知道说什么好。

邵艾不欲多说,如果司华年因此感激他,那真是太难为情了。于是转口想说点别的,还没张嘴,司华年忽然道:“你想听听我的事情吗?就是……那些传言。”

他想他一定是难过得太久了,以至于想要从头描述,却完全不知道从何说起。

“如果你想说的话……当然愿意听。”

邵艾倒是不怎么着急,他寻了个舒服的姿势躺着,拍拍身边的位置道:“我累了,想躺着,要不你也躺着?”这个故事一定又长又难过,而床铺使人温暖。

司华年的床铺非常柔软,被褥之间有一股淡淡的洗衣液味道。司华年看着这人大咧咧躺上去,甚至还滚了两圈,他的神色就有点不自然。

“舒服吗?”

“嗯?”邵艾揉着眼睛,他是真的觉得累,一躺下就感到困倦袭来。

司华年怀揣着一点私心,也和衣躺下。呼吸略促,泄露着内心的忐忑。

与之不同的是,此时邵艾的内心充满了安稳平和。他等着听故事,以一种还没开始就准备好的心疼情绪。

司华年略平静了一下,感到自己的心脏不那么激动之后,才慢慢说起从前那些事。

其实也没有很“从前”,不过是三个月罢了。天崩地裂的三个月无一日安稳的三个月。

但语气平淡。

如同说什么与自己完全不相关的故事。

先是父亲出事,母亲四处求人。他起先不知道,直到学校有了风言风语,逼问父亲的司机他才确信是真的出了事。回家去问,母亲倒没瞒着——也许那时候母亲就已经预料到结果了吧。反正瞒不住,不如和盘托出,也好早作打算。

他从知道这件事,就没去上课。母亲求人无数,已知道此事无望善终,转而闭门不出,忙着销毁各类文件。

不久母亲也出了事。家里所有资产全部冻结。虽然他的生活并非无以为继,但当他尝试回到学校,却发现老师同学都很异样:他们总是以那种时时探寻的带着同情的眼光看他,常常是他出现在哪里,哪里就格外安静起来。抑或,明明热络地聊着什么,他一出现便自然而然的冷场。每个人在他面前都小心翼翼,仿佛那中间隔着什么易碎的东西。自然,还有轻蔑,阴阳怪气,冷嘲热讽。但最让他难受的,还是那些故作怜悯的关心。

不特别恶劣,但毕竟从前相熟过,便更觉出无比恶心,比一切恶意都来得赤裸裸。

于是他想,换一个陌生的环境,是不是好些。

虽然自己的世界不是从前的世界了。但人在人生的谷底,总是期盼曾经见过的坚信是存在着的最平凡的温暖的美好,哪怕只有一点点,哪怕他们转瞬即逝。也还是想要再次拥有。如同孩童渴望糖果一样永恒的伸着讨要的双手所完全相同的渴望着拥有。

“一直相信我爸是个好人。相信他只是有太多身不由己,言不由衷。但是那些触目惊心的新闻报导,我看了竟没勇气问一句真的假的。害怕是真的,更害怕是假的。”

三两句就讲明白前因后果,但第一人称的叙述总是更能使人感同身受,很容易想象那种惨淡。兵荒马乱之后还剩什么?邵艾不知道。但他在长久的沉默中想到自己高一被记了大过的日子。他的成绩并不坏,否则何以入校就在重点班?然而因为一个其实无伤大雅的小错,最终成为现在的样子。后悔吗?自然有悔。但可能埋藏心底最深的,是怨是恨,是不得不自甘堕落才能获得一点点其实没有实际价值的自我认同。——何尝不是另外一种形式的逃避呢?却也没有办法,人的命运有时候真的没有握在自己手里。少年人,从何处谈独立自由?

优等生总是有着更多顾忌,成绩是荣誉,也是镣铐沉重。但假使一开始就是被人认定了无可救药的差等生,他也许还能体会到肆无忌惮的来自忤逆的快乐,但这些毕竟是扭曲的,是不堪的,没有光彩的。其中夹杂的苦涩,无人能知。

诚如司华年,相比亦是相同的感受。

以为从前的被认可都来自自己的努力,但幸福忽然成了镜花水月黄粱一梦。成也萧何败也萧何,没有资格去质问自己的父亲,所以一切剩下,只是茫然。不是云遮雾绕的茫然,而是什么都没有完全虚无的茫然。像离了水却固执睁着双眼的鱼,其实已经死了。

司华年说完之后,整个房间陷入厚重的寂静之中。窗外的斜阳照进来,落了满屋子的温柔光线。一切都氤氲着泛红的橘色,使人在静默之中温暖,错觉自己是会被上帝偏爱的小孩。

“司华年,你睡着了么?”邵艾轻声问道。声音很快消失在房间的暖阳里,像微风吹过,不动声色。

他等了一会儿,没有回答。

邵艾慢慢起身,看着司华年已经沉入睡眠的侧脸,好一会儿,睫毛陡然一动,便有两行清泪落下。那人还是闭着双眼,但呼吸早已乱成一片。

邵艾忽然呆住,愣了好久,终于想起自己也许应该说点什么聊作安慰。但同时他也立刻意识到,在真正的悲惨境遇里,言语安慰只能称之为苍白无力。

最终他张了张口,什么也没说。只是伸出手来,犹豫了半晌,才小心翼翼将人抱住。他感到司华年因这触碰陡然一僵,随即像是山洪终于冲破堤穴,在浑身颤抖之中难以抑制地哭出声来。

这一切都太沉重了。

司华年哭过之后,终于感到几分尴尬羞赧,为自己莫名其妙说出的故事,也为邵艾这出乎意料的举动,尽管内心深处免不了泛出层层叠叠的欢喜与感动。少年的怀抱比想象中来得容易,他想要故意曲解一下这拥抱的意义,但又不愿意它只是一种“曲解”。

果然人在得到了希冀中的温暖之后,不会满足,只会更疯狂地想要将全部的温暖都占为己有。他感到自己心中那只破了茧的飞蛾,慢慢苏醒了想要飞向火焰的愿望。

小心翼翼缩在对方肩膀的位置,几丝药水的味道飘来,想要仔细分辨这些味道中属于邵艾本人的那一部分,但不知怎么,脑子里却陡然想起对方连续五天没洗澡的事情来,感到自己的行为格外滑稽,情不自禁闷声一笑。

邵艾迟疑了一下,起身掰开司华年的脸,惊讶道:“你在笑?”

司华年脸上分明还有一点泪痕,睫毛颤动,满面飞红,其实心中全是羞赧偏偏还要故作镇定道:“又哭又笑,真的很神经病。”他瞧着邵艾的神情,捕捉到那点同情,心下不喜,于是刻意舒展了嘴角,故作正经道:“其实我还有另外一个秘密。”他转头问他:“你想听吗?”

“什么?”

“就是……”他突然凑到邵艾跟前,以床咚的姿势俯身一笑:“其实我是个Gay。”

邵艾神色逐渐严肃待明白过来又浮现震惊的表情,司华年哈哈大笑起来:“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怕不怕!”

邵艾明显愣了一下,盯着他好半天才从震惊的神色慢慢转为微笑脸:“好巧哦,我也是。”

这次换司华年愣住,心中不是惊讶,而是涌出热烈的殷切来,紧紧盯着对方一丝一毫的神色,拼命想要找到一点点认真的痕迹。

然而没有。

邵艾没有留意这些,自顾自大笑起来:“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当然是……骗你的!看把你紧张的。”

果然只是开玩笑。果然还是他生出了不该有的痴心妄想。他有些颓然,但又感到意料之中元该如此。心下一松,随即又若有所失。但他也笑起来,表现出没心没肺的样子。

其实就算是玩笑,也总是夹杂着一些真相的影子。但少年们对此并不熟知,以至于双方都没留意到对方脸上转瞬即逝的落寞情绪。

***

他们的日子回到正轨,司华年却遇到了更大的麻烦。

赵智勇知道司华年把人打到医院,虽然已经是三天以后的事情了,但是他依然决心在此事上大做文章。经由多年来学生工作的经验以及自己那条惯能颠倒黑白的三寸不烂之舌,记大过,或者开除,已经要变成司华年逃不掉的事实了。

连他自己也不明白这种令人失去理智的想要将人赶尽杀绝的想法,到底是为什么。但这并不妨碍什么。

也许在中年人平庸的沼泽里,不允许平淡以外的新鲜出现本就是题中应有之义吧。

但他万万没有想到,邵艾住了个院回来,竟和司华年成了铁哥们,两人成天的出双入对形影不离。要不是这两人都是男的,赵志勇简直想当早恋的典型抓起来。邵艾是个难缠的主儿,叫他恨得牙痒痒,可是他记起他的威胁,还真不敢朝邵艾下死手。那句话怎么说来着?“横的怕愣的,愣的怕不要命的。”这臭小子又穷又愣,他好不容易才爬到现在的位置,不得多活几年吗?

他只好腆着脸约邵艾单独谈谈。

邵艾进门坐下,以整个人摊在椅子上的姿势问道:“听说您找我?请问有什么事吗?”词是谦恭有礼的,神色却极其倨傲无礼。赵智勇立刻有一种错觉,好像邵艾才是这间办公室的主人。

他压下心头不悦,和蔼道:“关于司华年暴力伤害你的事情,你有什么想法吗?学校肯定不允许发生这么恶劣的暴力事件,你受了委屈学校会给你做主的。”他试图从对方脸上看出些什么来,然而没有。他只好继续循循善诱:“当然,你作为受害者完全可以要求对方的赔偿。我听说……你家境不太好,父母去世早,老人年纪也大了吧……现在养个孩子也不容易,在学校念书,花销是不是不够?老师可以帮你想想办法……”

邵艾自然听懂了他的暗示,但他一直装傻充愣,就是不接茬。

赵智勇滔滔不绝,目的非常明确,他用鼓励的眼神期待邵艾合作,甚至表示希望从前的事情一笔勾销,记大过也是可以取消的,否则影响升学吧啦吧啦。说得口干舌燥,连底裤都亮出来了,总算在他快要完全失去耐心的时候,这不识好歹的小兔崽子慢慢直起身来,神色终于有了松动。赵志勇的内心马上激动起来,踏马的终于开窍了!

完全没料到邵艾仅仅只是换了个姿势。

他不禁失落且恼怒了。但面上的笑意更盛。“老师也是为你考虑,你要明白老师的良苦用心呀。”

邵艾听得有点想吐,好生差生,有利益无利益,截然两副面孔,如今掉了个个儿,令人想笑。

他倾身过去,赵智勇一脸愉快的神色听见他说:“老师,这儿可以抽烟吗?”

赵智勇一愣,脸色一僵,眼中已有雷霆之怒,但很快压下去,端出谆谆教导的架势:“学校不允许抽烟,抽烟多有害健康,何况你还这么小……”说到一半,邵艾已经掏出来一根,递过来:“赵老师,来一根?”

赵智勇瞠口结舌。心中怒意翻涌,但想到对司华年的厌恶,又活生生压下去。

邵艾看着对方的神色,像是欣赏一件什么刚完成的艺术品般。慢腾腾点燃香烟,却没吸,只是拿在手上看着,源源不断的青烟飘散开来,又逐渐消失在空气里。

就在赵志勇忍无可忍,正要勃然出声的时候,邵艾才开口道:“赵老师,我知道您是什么意思,不过您现在好像不太明白我和司华年的关系?”

老秃子一愣,心里咯噔一下:“什么关系?”

邵艾看对方什么,忽然一笑,邪气道:“关系不大正当。我打算住他家里去了。”

赵志勇懵了:“住一起……总不会是那种关系吧?”他惊觉自己这话问的不合适,然而邵艾脸上并无异色。

“老师,您不要误会。我只是因为被踹伤了肋骨,都说伤筋动骨一百天,肋骨就更得好好养着了,不然没长好戳到了内脏,可是后患无穷。您也知道,我家里穷,交了学费连个生活费都不够。所以我灵机一动,赖上司华年了。虽然他爹双规了,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人家随便拔根汗毛,够我吃吃喝喝到毕业了。老师您看,我机智吧!”

赵志勇愕然了,方才的怒火被这一搅和全散了,半天没说出话来。

邵艾又道:“我知道您不大喜欢司华年,不过呢,我觉得吧,这个事儿啊,跟我似的记个过就得了,开除啥的就免了吧?不然我这一年的饭票子,您给我报销?”

赵志勇闻言有点生气。但一时之间竟没找到合适的理由发泄。此刻邵艾已经起身,掐灭了那根烟,抬手一个抛物线完美扔进垃圾桶里,“老师,您要是没别的事,我就先走了?”

赵志勇完全失了好脸色,一声不应,任由邵艾神色愉快地走了。

办公室厚重的木门带出沉闷的声响。

司华年就在门外走廊里,靠着墙壁站着,“安全通道”的绿光照了他一身。邵艾没看清,唬了一跳:“卧槽,你要吓死爹啊!”

“摸摸毛,吓不着。”司华年说着抬手就来摸邵艾的头发。被他一把打掉。两人并肩下楼去,邵艾问道:“你站这干嘛?”

司华年一笑:“没干嘛,孙子不见了找孙子呢。”

“……要不要这么睚眦必报?”

“这是投桃报李好么?”

投爹送孙子么?果然男人之间一切关系最终都会变成父子。

两人一起往外走。晚自习时间,整个学校非常宁静。夜风吹到身上,已经能感到些微寒冷。走上教学楼前长长的大台阶,邵艾忽然听见身后的人道:“谢谢。”

邵艾停下,回身看了司华年一会儿。

司华年真的很好看,五官清俊,气质出尘,没什么烟火气。照理说,官宦子弟,长相气度不论,世俗气总是脱不掉的。但司华年没有。如他的名字,在萧索沉闷里几乎磨尽了所有烟火气,而后桀骜不驯开始疯长。

他看着眼前的少年,心中总是泛出心疼来。这样的情绪使他变得柔软,像是回到了自己还是优等生的时候。在与自己阔别两年之后,他终于感到了一点新生。一切不再是向下的,一切又有了能够向上的可能。

邵艾扬起嘴角笑起来,“真要谢我,让我去你家多住几天好了。”

“……可以。”

两人会心一笑,缓步往教室走去。

第二次月考张榜,整个三阳高中又炸了。这次议论的中心不是司华年。而是邵艾。

司华年遥遥领先,百十来分甩得众人没脾气。然而邵艾忽然改邪归正异军突起冲进了年级前一百实在是见所未见闻所未闻。

“他不会是抄的吧?”

“他肯定是抄的。”

“司华年一来,他们班整个班的成绩都突飞猛进,肯定是集体作弊了呗。”

“啧啧,309真是不丢人则已,一丢丢一窝啊。”

“说不定人家以前只是没认真考试呢?”

“什么认真不认真的,肯定是抄的。我前两天还看见邵艾和一群小混混在学校后门抽烟呢。”

众人在榜前议论纷纷,说什么的都有,最不服气的自然还是尖子班。

“嘘——他来了,别说了。”

邵艾其实只是路过。乌泱泱围着这么大群人,他才懒得凑这个热闹。然而司华年非拽着他过来瞧。

“有什么好看的啊,都是抄的……”

“照抄才抄了八十七名,你太丢人了吧。”

“……”

“你英语太差了。”

“两年没背单词,不错了好吗?”

“那明天开始背。”

“你踏马就是不想让爸爸睡觉。老子要回寝室住。”

“你已经退宿了。”

“可以再申请。”

“谁申请谁是孙子。”

邵艾在他身后笑起来,一叠声道:“爷爷爷爷爷爷!”

???

这小子什么疾病?

司华年回身一勾胳膊将人拉到前面来:“孙子乖,听话话,咱回家住,嚎~”

邵艾一阵恶寒。

到底是谁有疾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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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篇终于写完了。我感觉还能再写个万字番外(我不是我没有我瞎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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