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汉算没打算继续纠缠,伸出扶着膝盖的手,手心朝上递到罐子妖面前:“那你也不能突然袭击,你看我膝盖都摔破了,流了好多血。”
罐子妖:“……”
罐子妖:“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流血了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何汉算一脸懵逼:不是,流血的是我,你鬼叫什么?
罐子妖“当——”一下倒在地上,然后又是“当当当”几下猛敲地板。何汉算还没明白它这抽风的行为为的是哪般,突然就嗅到一股浓烈而又奇怪的臭味。
他瞬间被这股味道熏得晕了过去。
等他再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快亮了。
生长旺盛的植物映入眼中迅速反射到大脑,何汉算打了个激灵爬起身,一眼就看到不远处倒在地上的行李箱。
他居然在这个诡异的巷子里睡了一晚,还安然无恙?
何汉算不由心跳加速,匪夷所思的同时,又觉万分庆幸庆幸。
罐子妖已经不见了,糟糕的是摔伤的右膝盖,干涸的血已经将裤子与伤口黏在一起。
除此之外,他左腿膝盖以及双手也有轻微擦伤。不过都不是什么大问题,过几天就能自己好。
何汉算绷直了右腿,左腿支撑身体全部的重量,反手扶着墙艰难地站起来。他尝试着把右腿踩在地上,发现骨头没事只是肌肉疼痛后,稍稍安了心。
天亮后的巷子没了夜间的鬼气森森,茂密的植物充满了茁茁的生命力。
何汉算捡起行李箱,顺着七拐八拐的巷子继续前进。
没承想他走了十多分钟,便看到了出口,以及……出口对面的咖啡馆旁边立着的路标牌。
上面明晃晃的‘翠壶路’三个大字,瞬间给了他会心一击。
番阳的机场在郊外,昨天那个新手司机说,如果路况不拥堵的话,最快40分钟能到翠壶路。
只是没想到车子在半路爆胎抛锚,司机师傅说前阵子也爆过一次胎,最近事忙车上没来得及补充,所以只能叫朋友给他送来,何汉算则可以坐他朋友的车进市区。
就这样耽误来耽误去,下午将近四点钟下飞机的何汉算,被耽误到太阳准备下山才进入市区。
那时他眼看太阳就要下山,叫司机把他载到附近的酒店就下车了,没想到却因此遭了这一晚上的罪。
命运的大瓜真是叫人防不胜防,还好没有吃瓜群众。
何汉算自嘲地总结,然后一瘸一拐地拖着行李箱走出巷子。
但几乎是立即的,何汉算就想转身冲进巷子里。
一个白头发,脑袋上顶着狐狸耳朵,身后还甩着一条蓬松尾巴,身穿汉服的男人推开咖啡馆的门,一双琥珀色的竖瞳瞬间与何汉算对上。
何汉算僵在原地。
对面的男狐抖了抖耳朵,昳丽的脸上露出迷人的笑容:“先生,到我店里喝咖啡吗?最近有新品上市哦~”
然后他视线下移,看着何汉算库管上凝结的血液:“……哎呀,你受伤了。”
这种家伙可不是罐子妖那种级别的,特别是狐狸妖,狡猾还会迷魂。万一被他看出来自己是人类,那就真的完了。
何汉算一脸镇定:“不了,一点小伤,谢谢关心。”
狐狸男眼睛微眯,笑容更摄人了:“小伤也是伤,不处理怎么行?我看你提着行李,又带着伤,想必是碰到坏蛋了吧?到我店里休息一下,不喝咖啡也没关系。现在这么早你也找不到地方处理伤口,我正好有个朋友是大夫,可以帮你联系他。”
妖有好妖,也有坏妖。何汉算猜测不到对方是不是看出了什么别有所图,亦或是真心想帮他,但不管是哪种,他都不可能近距离接触这种高智商的妖。
何汉算心念急转,正思索着该如何应对,突然瞥到咖啡馆旁边的路标。
他瞬间想到了应对的办法:“十分感谢,我朋友的店也在这条路上,所以不用麻烦你了。”
说完他拖着行李箱随便择了个方向,不顾膝盖上伤口撕裂的疼痛,脚步稳健地离开。
狐狸男看着他渐行渐远的背影,双手抱胸鼻子微微耸动,眼睛也惬意地眯了起来:“竟然丝毫不受魅惑术影响,真可惜……”
何汉算看着清晨街上稀稀落落走着的几个非人类,一个头两个大。刚才看到那个路标他以为自己走出来了,却原来是走到了更危险的地方。
必须尽快走出去。
怀揣着这种想法的何汉算拐过街头,看似漫不经心实则十分警惕的他,冷不防被一座中式庭院牌匾上的字吓出了一身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