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步骤确实是有的,但一般都是直接发“啊”音,这回为了耍关山重,我自发创新了,现在看来效果果然不错。
我揉了揉笑痛的肚子,伸手戳戳关山重:“诶,重重,学会没?”
“学会了。”关山重点点头。
我板着脸装老师:“那你来一遍。”
关山重重复了我之前的步骤,结果一开嗓就成了:“阿——越————”
靠,失策了!
我瞠目结舌。
我算盘其实打的特别好,“越”这个字按练声的方法发的话基本没法从低往高发,我打定主意关山重这回要吃个瘪,可谁能想到这家伙还有这一手?!他用“啊”音撑了“低往高”这一部分,然后在最高音的地方发“越”字,再加上他音域比我广气息也比我长,练完之后还转过头冲我挑了一下眉,杀伤力加倍。
我脸腾一下红了。
关山重一脸的波澜不惊:“那咱们接着下一项?”
“行,下一项,自己读绕口令去吧。”你这会儿装什么大尾巴狼!就你能!我愤愤不平。
即使戚臻之前带我们出去买了一堆化妆品,“辉光”也专门安排了两节化妆课,但我跟关山重还是对这项技术一窍不通。练完声之后,我俩只好大包小包地带着自己的化妆品往代考老师的房间跑,指望着跟着来的造型老师拯救我们于水火之中。
机构里的大家选择的考试时间都挺分散,再加上我跟关山重今天又特意起了个大早,过去的时候前面还没人,我俩用洗面奶仔仔细细地洗了把脸之后就乖乖坐在了凳子上,等着老师在我们脸上开始创作。
“何必呢!为什么这么复杂!”在老师拿着眼线笔逼近我脸的时候,我一边往后躲一边试着讲道理,“老师你看啊,你给关山重化这个就行,我就不必了,你什么时候看电视上的男主持人化眼线的?”
老师冷笑一声:“我就是负责给他们做造型的,我懂你懂?”我没话讲了,她瞪我一眼,“眼睛往上看天花板,放心,给你化内眼线。”
内眼线是啥……?我满头雾水,感觉这一刻的自己和直男毫无区别。
三分钟后,我提着老师扔给我的纸巾往厕所冲,试图处理我喷涌而出的生理性泪水。俗话说男儿有泪不轻弹,但遇上眼线笔,是谁都得弹啊!
“重哥,你眼睛怎么也红了?”你看上去好像兔子哦,我在心里小声补充。
关山重也被摁着化了内眼线,这会儿瞪着眼看我一点儿杀伤力都没有,像是什么闹脾气的小动物:“少废话。”
“好好好我不废话。”我顺着毛摸还不行吗?
“林越,关山重,你俩还考不考试了?不考试回你们房间待着去,后面还有同学呢。”老师板着脸凶我俩。
“诶好好好老师我们这就走,这就走。”我拉着关山重迅速告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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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艺作为艺术类院校,审美跟综合类院校相比还是比较偏向于年轻化,比较喜欢学生以“青春靓丽”的形式出现在他们面前,但是考试过程全程录像,同时还要考虑“上镜是否好看”这一点。
关山重倒是挺快选好了衣服,我看他穿了毛衣马丁靴,又把风衣从箱子里取出来就知道他想干什么:“你不冷吗?”
关山重默默找出背包把风衣塞进去,然后裹上羽绒服,瞥了我一眼。
……行,重重哥哥,天才,到时候现场换装,你牛。
“还没选好?”他望着我。
我对着我的一堆潮牌摇摇头,唉声叹气:“没——”
“就这个呗。”关山重拎起那套深棕色的西装抖了抖。
“老师之前不是说穿的年轻点吗?”
“这套挺年轻,你又做了造型,好看的。”
“那行,信你一次。”我转过身换衣服。
“只信这一次吗?”关山重的声音从后面冒出来。
我穿好衣服回过头看他,发现他坐在床上抬头用上目线望着我,嘴边还带着点笑,小酒窝若隐若现的,再加上 整个人做了造型,我一瞬间感到了词穷。
这段时间都忙着艺考,没怎么读书,搞到这会儿满脑子就一句“我靠好看想亲”,再说不上来别的。
“我难道不是一直都非常相信你吗?”我反问他,然后仔细打量了一下他的脸,“不该提前去化妆的,该换好衣服再去。”
“怎么说?”关山重明显没懂。
“我本来想亲一口你的酒窝,但你现在脸上全是粉,我怕中毒。”
“那先欠着,等考完试再亲。”
“行。”我终于找到一个没扑粉的地方,吧唧在他脖子上亲了一口:“这是利息。”</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