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少无脑中停留着影像，他几乎在这一刻才回神，那躺在床上跟人做.爱的，是含风蝉，他是在跟谁做，薛少无很迷茫地抬起自己的手，刚才那一刻，身后的人紧紧抓着他的手，将他的五指都抓红了。

他到底是在跟别鹤预备上.床，还是在一场幻境里成为了别人的主角，更或者薛少无只能成为一个看客，围观一场无所归属无所根据的情.爱。

无疾而终的第一次经验，因着刻不容缓的情势，终究演化为当先满足口腹之欲，以备后续。别鹤脸上的表情说不出高不高兴，吃饭的时候，薛少无很小心地看过去，他的小手指头悄悄勾向别鹤，搞不明白到底是谁在委屈。

或许二者皆有，明明别鹤说的极为清楚，薛少无自己也想尝试，结果莫名其妙地变成如今这个样子，是谁都会内心憋闷，苦水满肚。

用完饭后，别鹤便先去了酒楼，薛少无懒懒地躺在藤椅上，看着小冥王啃茄子，铁网上挂着一排基围虾，洒了蒜末到雪白透红的虾肉内，旁边的小砂锅里煮着蟹粥，新鲜的活体入锅，加了葱段蒜末，点了几滴蚝油，放了小勺盐，薛少无惫懒之中，不忘时不时看锅子，闷了一小时再开锅瞧一瞧，用小碗里盛着的勺子搅动几下，他听到小冥王说：“你们其实已经很好了。”

这话说的无来由，薛少无打了呵欠，天外飞过几只鸟儿，翠绿的衫子挂在身上，他听到那些珍珠色的小鸟翅膀拍打起来，嘴里唧唧啾啾地朝四方喊：“入夜啦，天紫啦，锁闭门窗酣睡啦！”

“打更人”飞过了一群又一群，落下了细碎的绒羽，花瓣融化在泥里，珍珠相逾掩映。他扯了扯衫子，将自己的双手窝在衫子里，低声对小冥王的虚影道：“我觉得，有些事，他没说，我也没说。自我意识到这点后，我就在脑子里过了好几道，人不会无缘由地对另外一个人那么好，就算处对象，别鹤这个人，也过于迁就我。我倒想他对我能普通一些，人太好了，我就怕有朝一日再得不到了，那落差一定是十分大的。可我一直舍不得说，他给我的感觉，又神秘吧，又漂亮。”

小冥王从小桌上挑出装孜然的玻璃罐子，倒了点在虚影上，朝一块烤牌上洒了过去，他露出影的一个小口子，就着烤好了的虾肉，嚼巴三四下，含着食物吐字：“藏着好，留有余地，你只要心内有数就成。就算第一天在一块儿，不得也有个适应期吗？你们从接吻到躺床上，关照到你现在的情况，目前的进度就是最合适的。身体要紧，多吃点。”

薛少无看那罐子，想到别鹤伤的手，似乎就在碰到那黑质血液后，他开始产生意识上的变化。由此及彼，也同时受到了由幻觉带来的意识冲突。他接过小冥王递过来的虾肉，放到嘴巴里，突然触电一样嘶出一声。

口腔内破了两道，该是被咬伤了。

街市的灯亮了起来，目光转移到玻璃门外，他认定之前，别鹤在外面遇到了一些事情，这间接地让他的脑子，见到了更多不一样的东西。

他好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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