含风蝉的书馆,向后方开辟了一个独立小园,一片嫩芽青翠的坪上,构筑着一座小阁楼。说它小,阁楼下由木架支起,顺着木梯一层层上到门前,打开一望,十分逼仄,单一床一座椅而已,椅旁收着一只箱子,揭开灰尘满布的箱盖,里头躺着满满的工具。
这里很久没有清理,内里空气浮着一层埃土,细小的漂物从门口溢了出去,回头看床,被毯褥子倒是齐全,只是身高一米八五以上,这床便会不堪受用,就地变成跟尸解一样的碎物。
薛少无坐在藤椅,看着小牌子拍的阁楼内置情况,转头问那血尸:“阁楼打扫一下还是能住的,但兄台,你若是身材魁梧,只怕床就没得睡了。”
血尸摇了下头,道:“我可以抛弃皮肉,前提是有寄宿的躯壳。”
别鹤搅着锅子,窗台临着下一层的玻璃门,只要一望,便可以将外头看得分明。薛少无说话时,见别鹤站了起来,勺子被金晾衣接了下来,听到别鹤说:“我有个认识的人,等会闯上来,你别被他惊到。”
薛少无心头一跳,再听小牌子在阁楼那头转来转去道:“主人,有无极宵暝的浪荡子来了,千万守住。”
他皱眉,看着手机:“什么玩意?这什么宵暝难道是玩儿的地方?你接的业务里,还能跨出春夜天净风?”
别鹤咳了一声,对他道:“是我的倏忽,无极宵暝的通道一直保留着,时常会有居民去那里,多数情况下,对方的人是不会踏入这里的,因为他们曾反馈说,这地方对他们排斥,说直接点,就是排外,春夜天净风不欢迎他们。”
薛少无咬着一根面条,心想这跟小熊孩不无关系,估计是对方太过不讨喜了,小熊孩使了绊子,无极宵暝的人难以过来,也省的小熊孩天天打理。
想到此,薛少无回归正事。
“说到住宿,看你拖着身子,过去也着实困难。”薛少无手边一指,给血尸结出一个类琉璃球的薄膜,直接将他送了过去,“在这里待上些时间,做人偶时,我会过去,免得做得不像你本人。”
那血尸点了头,球膜带着其整个身子,穿过墙面,直接送到了阁楼门口。
小牌子在阁楼上上下下,勤恳认真地打理起卫生,阁楼外竖着几个晾被褥的横架,牌子绑着绷带,飘着两条小尾巴,在骚紫铃铛的悦耳声中,跟横架子碰了一碰,架上倏忽出来道道暖光,肉眼可见的热息从上头袅袅而动,含了灰尘的棉被被抖开来,血尸伏在球膜里,似乎是太累,睡着了。
“书馆没人守着的时候,牌牌你把书册都保管得很好,真勤快。”薛少无夸了一下小牌子,却听得镜头那头,牌子动作一滞。
小牌子带着颤抖,出声:“主人,那些书一直都是原样,除了库房外,放置十二排书架的地方,好像有您的术法加持,我在喝到您的血之前,跟小冥王一样,也沉睡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