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记得,就在前几个月,是什么时候来着,啊,想起来了,就是贵妃娘娘刚刚诊出喜脉那天,宫里那热闹,皇上一高兴,一连下了无数道的赏赐,几乎人人有份,那小太监和小宫女们一个个的嘴都要笑到南山上去了,多喜庆,多热闹。。。”
鸿禄又给张化倒了一杯酒:
“也不过是眨眼间,物是人非,贵妃走了,钟粹宫就只剩下一座静谧无声的棺椁,二皇子丢了。。。”
鸿禄一抹眼角露出的湿意。
“皇上的病反反复复总不见好,文院正说这样下去不过是在熬日子罢了!”
“公公,慎。。。啊,咳咳咳。。。”
张化开口刚想打断鸿禄接下来的说辞,忽觉喉咙口处一阵酸麻刺痒,急忙弯下身子轻咳了起来,结果越咳越止不住,最后将将要将肺咳出来一般,一口甜腥涌上来,没忍住哇的一下吐了出来。
张化蓦然间回过神来,转头去看对面的鸿禄,那老太监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起了身,仍旧抱着他的拂尘好整以暇的看着不住咳嗽呕血的他。
“你,这酒,你,你敢。。。”
话没说完,只听扑通一声,张化已经从椅子上结结实实的摔在了地上,挣扎了两下昏死了过去。
门再次被人推开,那原本消失的小太监再次出现,顺着鸿禄的指引上前几步在张化的鼻前仔细的探了探,最终点点头站起身,对着鸿禄拱了拱手。
“换了衣裳拿好腰牌就出来吧!”
鸿禄甩着浮沉没事人一般交代着那人,一边缓缓出了屋子。
坤宁宫里,乐山半夜忽然被梦惊醒,这样的梦她已经很久没有再做了,醒来的那一刻还有些晕晕乎乎,宝笙就睡在她床前的脚踏上,见她起来了也忙跟着起了身,上前小心翼翼地探问道:
“王妃,怎么了,可是做噩梦了?”
乐山伸手摸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细细密密的弄的满手都是,外面值夜的宫女这时也听见了动静点了灯火站在门口询问可是有事?
大半夜的整个宫里都睡了,她可不好意思因为做个梦就要闹得人尽皆知,这里可不是她的魏王府。
示意了宝笙出去寒暄一句,乐山自己掀了身上的被子起了身,下了床寻了水盆和帕子将就着洗了手脸,再回来却是完全睡不着了。
主仆两个干脆坐在一处说起了闲话:
“也不知道你家王爷在那边现在怎么样了?这人也真是的,自打去了那边之后一封信也没叫人送回来过。”
乐山嘟嘟囊囊的有些委屈的抱怨着,宝笙在一旁打着哈欠笑道:
“不过才三日罢了,王爷在那边许是忙的照应不过来了。”
乐山想到他此去的目的,心下也是一叹,收拢军心这事,她自信还真是一点见识都没有,褚天佑那天要是不在车上明说,她甚至都没意识到这个问题已经这么快就来了。
果然温柔乡是英雄冢,成了亲之后有了依靠就是不一样,凡是就没以前想的那般的长远,居安思危,安了就觉得那危似乎也远了。
门口处似乎传来有人说话的声音,不多时一个小宫女匆匆跑了进来:
“王妃娘娘,一个叫小十的内侍要见您。”
小十?不就是鹰十,鹰卫里排号第十,平时大家都称呼他小十。
褚天佑临走的时候将他留给了自己,自己进宫不方便带着他,此刻这人不应该在王府或者其他的地方,怎么会出现在宫里?
乐山下意识就觉得有些不对,急忙起身吩咐道:
“让他在殿外稍等一下,我这就出来。”
宫女答应了一声迅速转回身回话去了,宝笙服侍着乐山穿好了衣裳,两人急匆匆的往门外走了过去。
鹰十一身不打眼的小太监服侍,正恭谨地低着头站在殿外,见乐山过来,急忙直起身道:
“娘娘,不好了,宫里可能有变。”
乐山一愣,急忙抬手制止了他的话,转头看了一眼宝笙:
“你去外面看着。”
宝笙也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立刻答应一声就去了门口守着。
乐山招过鹰一仔细询问道:
“你是怎么知道的?”
鹰十道:
“属下今日得知英国公府这两日异动频繁,先是借口太夫人身子不适要去庄子上静养,英国公府因此随行的马车就有七八辆,今日一大早英国公借口家中有事没有去六部衙门应职点卯,就连苏墨这两日也不见了踪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