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山一口气飞快地跑出了藏书楼, 连伞都忘记拿了, 就这么顶着雨去了门房,见了宝笙就立刻吩咐道:
“走。”
宝笙被她吓了一跳, 慌忙从椅子上站起身,旁边的车夫这时已经利落的跑出去赶车去了,不多时马车就离开了藏书楼一路往永宁侯府的方向驶了回去。
宝笙在车厢的暗格里拿了干净的棉布帕子给乐山擦头上的水珠, 乐山老实在在的任她擦了头发, 又喝了她端过来的热茶水。
马车到了永宁侯府的门口,车夫敲窗示意, 宝笙答应了一句, 刚想拿起备用的油纸伞护着乐山下车, 一路上都没说话的乐山这时忽然开口道:
“不回侯府了, 咱们去京郊的庄子。”
宝笙一愣, 仔细的看了看乐山的脸色,见她不是说着玩的, 就知道这事有蹊跷,想了想点头应了一声, 又对外面的车夫道:
“去京郊的温泉庄子。”
陈夫人心疼的摸着刚刚沐浴出来的小女儿,这丫头几日不见似乎又瘦了一些, 转手接过下人熬的浓浓的姜汤,亲自端着给女儿喂了下去, 看着她一语不发的喝完之后, 就靠在身后的软枕上睡了过去, 陈夫人眼里的疑虑越来越重。
下着大雨跑回来, 小脸苍白的没血色,一问一句话都不说,陈夫人再迟钝也知道女儿这是出事了,等看着女儿睡沉了,她立刻将宝笙叫到跟前询问起来。
宝笙也只知道她们冒雨去了魏王府和藏书楼找褚天佑,至于在藏书楼里头发生了什么,她没跟进去也不清楚,只知道她家姑娘进去没一会儿就冒着雨跑了出来。
陈夫人越听心里越沉,这事跟那准女婿跑不了干系,女儿从藏书楼跑出来,他都没跟着追出来,眼看着婚事在即,这时候两人之间出现了问题是最最要命的,她一个女儿已经搭给皇家,这小女儿绝对不能再委屈了。
乐山睡了一觉醒过来已经晚上了,她阿娘手里拿了账本子正坐在旁边的小桌旁仔细核对,见她醒过来,急忙伸手探了探她的额头,见还是有些热,忍不住埋怨道:
“下这么大雨就不能在屋子里好好呆着,乱跑什么?”
乐山往她跟前凑了凑,搂着阿娘的胳膊撒娇道:
“我想阿娘了,再大的雨又算什么。”
陈夫人伸手点了点她的小鼻子:
“你就哄我吧!”
鬼才信,这丫头但凡有事十天半个月都不照面,那会儿她怎么不说想她了。
见女儿扯了扯嘴角又不说话了,陈夫人便道:
“饿不饿?吃点东西吧!”
乐山摇了摇头:
“不饿,不想吃。”
“宝笙说你从早晨到现在就吃了两个小包子,这会儿还不饿?”
乐山仍旧摇摇头。
陈夫人看着有些茶饭不思的女儿,轻叹了一口气道:
“不吃不吃吧,阿娘让厨房别熄火,你什么时辰饿了咱们什么时候吃。”
乐山眼睛又是一酸,轻轻点了点头,果然还是她娘最好。
陈夫人低首看着女儿眼角微微漾出的湿意,拿过帕子给她拭了拭。
“我女儿受委屈了吗?跟娘说说吧!”
见小丫头一听她问起缘由小脑袋又垂了下去,陈夫人忍不住在心里叹了一口气。
闺女大了都有自己的心事了!就连当娘的也不能时时与之分享了。
“那我问你,你跟魏王殿下是怎么回事?”
乐山猛然抬起头去看宝笙,果见那丫头缩了缩脑袋,就知道这丫头又在她娘跟前多嘴了。
陈夫人见女儿瞪宝笙,立刻伸手拍了一下她:
“你瞪她也没用,我逼着她说的,你这个时候不明不白的跑回来阿娘总得知道是怎么回事吧!坏丫头,受了委屈也不知道说,就会让你阿娘担心!”
乐山顿时又低下了头,半晌轻轻问了一句:
“阿娘,你觉得魏王殿下是个什么样的人?”
睡了一觉脑子比之前清醒多了,再一回想之前在藏书楼的一幕,那白衣的女子她确信是头一次见,看她和褚天佑那样的亲近,显见两人的关系很不一般,她跟褚天佑认识到现在也有一段时间了,不管是王府还太后宫里,褚天佑身边都有什么人,她大致都是了解的,那个女人却是个例外,这时候再回头想想,那些她认识的人都是她的自以为是和想当然,其实她对褚天佑并没有那么了解,起码他的过去她几乎一概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