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福料理了钱庄诸事, 看看天色一晃已经晌午时分, 想着夫人即便是巳时出门, 这会儿上也应该回来了,遂匆匆整理了穿着, 直接出去上了马车。
等到到了西直门南小街的宅院一问,这才知道,原来夫人竟然还没有回来。
大福虽然有些疑惑到底也没做什么, 只径自进了宅子寻了花厅等候。
直到等到了太阳西斜仍不见陈夫人等人回转,大福的心里已经开始有了不好的预感了。
夫人临走之前曾说过,她此去不过一时半刻必要回转, 那魏家若不是真的到了无法不登门的地步她是决计不会登门的。
大福淡着一张脸从宅子里出来,一坐上马车脸就撂了下来。
“去永宁侯府。”
车夫甩开了鞭子往朱雀大街驶了过去。。。
眼看着前头不远就是永宁侯府,大福忽然让人拉住了马缰。
不行, 这会儿上他可不能冒冒然的上门要人, 那是侯府, 不同于普通的百姓人家, 尤其那魏延学如今还是个正经的三品大员, 他就这样上门去要人,非但要不来人, 好一好自己还得搭进去,那事情就更麻烦了。这事。。。还得从长计议。
永宁侯府里,魏延学一脸恼怒的从柴房出来, 看着两边守门的侍卫高声吩咐道:
“看紧了, 别让她们跑了。”
侍卫立刻答应了一声, 重新又站在了门口处。
孙嬷嬷扶着陈夫人坐在柴房的草堆上,看着一脸被气的喘不过气来的主子,还有主子脸上那清晰的巴掌印,眼泪止不住的簌簌往下落,魏延学那个狗东西要不到钱,竟然敢动手打夫人,可恨她没有那把子力气,不然定要将那狗东西打倒在地给夫人出气。
“奴婢早说过,这魏家就是虎狼之穴,夫人千不该万不该再行踏进来的。您在这里吃了那么多的苦,怎么就一点记性都没有呢!”
陈夫人一边用手抚着胸口一边却是沉默不语,眼睛只直直的盯着某处。
“瞧瞧现在,果然应了那话不是?这魏家从前龌龊也就算了,到了如今简直是龌龊肮脏到了极点了。。。为了钱她们真是什么坏事都敢做了。”
孙嬷嬷一边抹着眼泪一边数落:
“还有那大虎,我怎么就没看出来这崽子的狼子野心呢,竟然还串通了魏延学。。。这到底是什么时候的事,他竟然藏的这么深。。。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门口的柴门传来了哗啦啦的响声,半晌门开了,阮姨娘一身娇俏的红裙站在门口,看着落魄的主仆两个不禁得意的笑起来:
“你说你们早早答应了咱们的提议不就好了,何必还要遭这样的罪啊!”
她抬起自己一双柔嫩的小手状似细细的看着上面新涂的玉兰花的丹蔻,嘴里的话却是对着陈夫人说的。
“陈寒香。。。你也就这命了,当年你费尽心力都没斗得过我,不仅让我好好的生下了孩子,到头来还堂堂正正的进了侯府。如今。。。你就更没希望了,你别忘了,你没有儿子,我可是有儿子的,我家宝麟得天眷顾,生的风流倜傥,眼看着就要参加秋闱考举人了,以后还要考进士呢,将来这侯府必定都是我们宝麟的。。。而你。。。你什么都没有。。。呵呵。。。”
陈夫人缓缓的转过头看向阮姨娘:
“我只问你,自从我离开之后,望山她。。。有没有跟侯府联系?”
这才是她最最关心的事情,至于那什么魏宝麟还有什么举人进士的,跟她屁的关系都没有,她也不想听。
阮姨娘嘲讽的轻哼了一声:
“亏你还是个做大生意的,你在生意场上叱咤风云,在情场上却一败涂地,有时候我真是怀疑,你那无尽的钱财真是的得你之手挣出来的?就用的你这样的猪脑子?”
“阮姨娘,你给我住嘴,不过一个妾室竟然还敢口出狂言。”
孙嬷嬷腾的一下站起身回道。
阮姨娘才不理孙嬷嬷的恼羞成怒,只撇着嘴看着木呆呆的陈夫人道:
“哎,我呢,难得做一回好人,看你落得这样一个下场,就好心的提醒你两句,当年望山是怎么离开侯府的你是亲眼见过的,那样走的人回过头来还能和侯府联系?别说我这个外人都明白的事情,你这个当娘的却一点都想不出来?哎。。。”
阮姨娘娇娇的轻叹了口气:
“你这脑子。。。不仅是猪脑袋,里面还装满了大粪啊!”
“姓阮的。。。你再说。。。”
孙嬷嬷撸了袖子就一副上前要干架的架势,阮姨娘一见不好,急忙往后退了一步,转头吩咐两边的侍卫赶紧关门,孙嬷嬷奔过去的时候门正好哗啦一声再次被人锁上了。
外面传来了阮姨娘得意的娇笑声。。。
“好好想想吧陈寒香,你如今还有退路吗?乖乖的答应了咱们的提议还能少受些苦楚。。。别怪我没提醒你,侯爷的脾气可是越来越不好了,等到哪时他没了耐性,你可真要倒霉了。。。”
孙嬷嬷气愤的使劲捶了两下柴门,转回头就看见陈夫人双手抱着脸窝在双腿间一声不语。
“夫人。”
孙嬷嬷吓了一跳,上前去拉陈夫人,却听见呜咽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