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夫人冷冷的看着一脸昂然又傲娇的阮姨娘, 先是恼怒, 接着是诧异, 最后直接变成了好笑。
大福说这位阮姨娘是个草包,不过草包自己还不承认自己是个草包, 在她看来这位可不是什么草包,这位。。。嗯,魏延学能看上这样的人, 可见眼光真是独到啊!
阮姨娘说了一通也不见陈夫人有什么反应,那头老侯夫人魏氏有些坐不住了,点头示意了一下阮姨娘靠边站着, 自己亲自出马道:
“咱们魏家乃是耕读起家,最是明理不过,我和侯爷也算是明理之人, 自是看不得你将来落得这样的下场, 你好歹也进过我们魏家门, 做了媳妇儿好几年, 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咱们怎么忍心看你变成那孤魂野鬼没有着落。。。”
孙嬷嬷瞪圆了眼睛看着这一老一小的女人在她和夫人面前演戏。。。都是一起生活了十几年的人,谁是什么样的脾性还能不知道吗?这么睁着眼睛说瞎话。。。她真是长见识了。
“我老婆子年纪大了, 这记性也不好了,从前的那些事我都不记得了,只记得你曾经呆在侯府的勤勤恳恳, 就念着这点子情分, 我也不能让你将来落得那样的下场。。。所以我和侯爷商量了一下, 将来你死后,我们允许你进魏家的祖坟,待到百年之后,你的牌位也可以放进我们魏家祠堂的角落里受魏家的子孙祭拜。”
陈夫人心里愈发的好笑起来,祠堂里就祠堂里,怎么还来个祠堂的角落里。
她挑了挑眉看向魏老夫人:
“老夫人这样大度,恐怕也不是白大度的吧?”
果然是个商人,头一个反应就是互换条件。不过,她这么想也对。
“都说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你许了这样的条件出来,完全是出于本心,没有旁的心思?”
魏老夫人呃了一下,有些略微尴尬的咳了咳。
“说罢,绕了这么大的弯子,你们到底想从我这得到什么?”
见陈夫人的脸色还算不错,魏老夫人和魏延学都不约而同的长出了一口气。看来这法子算是奏效了。
剩下的话就有些不好说了,说出来就不符合他们书香世家标榜的形象了,于是魏老夫人和魏延学两个谁也没有开口,只示意了一下阮姨娘。
阮姨娘这会儿上倒是通透了一把,面上依旧笑意盈盈,心里却将魏延学和那个老妖婆骂了不知几轮了。
自己不好意说,就拿她出来做先锋了。
“啊,是这样的,夫人家里是做生意的,应该知道,这有卖就有买的,我们提出了这么好的条件,相应的夫人自然也要花些本钱才好。。。”
“要钱?”
咳咳咳。。。
魏延学和魏老夫人同时忍不住咳嗽了起来。
谈钱多俗啊,这个商人娘子真是满身铜臭尽显啊!
一旁的阮姨娘干脆甩了甩帕子,一脸的嫌弃。
陈夫人看着一大家子的嘴脸,心里真是感慨不已,当年她是有多瞎眼才会看上这样一个人家,还死活求着阿娘要嫁进来,真是人要犯贱老天都不挽留啊!
“说个价我听听。。。”
既然对方亮明了意思,她也就不着急再琢磨别的了,早料到她们十有八九是为了钱,如今一看自己还真是了解她们。
“一口价五十万两银子。”
“五十万?”
孙嬷嬷子一旁瞪大了眼睛。当年夫人的嫁妆大约也没超过五十万吧!
“就这些不还价。”
阮姨娘十分淡然的说道。
陈夫人先是轻笑一声,继而没忍住呵呵笑了起来,到了最后简直变成了哈哈大笑,伸手点着对面坐着的魏老夫人和魏延学,一时笑的话都说不出来了。
直到最后笑的眼泪都流出来了才算作罢,孙嬷嬷拿了帕子递过来,陈夫人细细的擦了眼角,这才深吸一口气摇头叹道:
“真是。。。做梦!”
她说完一甩袖子站起身直接往外走了过去,什么东西,她来这一趟算是白来了。
屋子里的魏家人当即都变了脸色,阮姨娘反应极快抬脚一步上前拦在了陈夫人的面前。
“等等,咱们话还没说完呢,你就想走?”
陈夫人干脆利落的转回身,对着已经同时站起身的魏老夫人和魏延学道:
“想要钱,行。。。把望山的书信拿过来,还有,这次做寿望山会不会来,告诉我这些,咱们还有的商量,至于你们那个什么进祖坟的提议。。。”
陈夫人哼笑一声:
“听着就让人恶心,我好不容易逃离了你们魏家的龌龊之地,难道还要扒着脸回来你们是怎么想的。。。”
这话也是被气急了才说出来的,陈夫人实在是被这一家子龌龊的嘴脸给恶心住了。
魏延学顿时大喝一声:
“陈寒香你不要给脸不要脸。”
“这话应该我说给你们听吧。。。拿了我一半的嫁妆不算,到如今还惦记着想从我这里拿钱,你们要脸不要?既然嫌弃满身铜臭的阿堵物,怎么还要巴巴的想要得到那玩意?你们这样表面一套背地里一套。。。这样道貌岸然还一口一口的自诩是书香门第?啊呸。。。”
“陈寒香你。。。”
“行了,废话少说吧,我刚刚的条件你们拿得出来吗?拿的出来还有的商量,不就是钱吗,老娘有的是,你们想要也要有那个本事。”
话说到这个份上,还想坐下来好好的谈是不可能了,魏延学看着陈夫人一脸决绝的模样,知道今儿要不拿出点望山的消息出来,这女人绝对一点转圜的余地都没有了。
“去,把大姑娘的信拿来。”
身边侍候的婆子应了一声,转身去了里面的屋子,不多时真的拿了一封信出来,陈夫人眼看着魏延学接过了书信,对着她挥了挥,这才回身重新坐了先前的位置。
魏老夫人缓了口气再次落座,脸上的紧张顷刻间荡然无存,阮姨娘眼看着陈夫人又坐了回去,也跟着走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