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醒来的时候,时眠还有些懵。
忽然反应过来自己身上光溜溜的, 不着寸缕, 她羞的钻进了被子里。
听到动静的笪御摸了摸她的脑袋, 然后也跟着一起钻进了被子里。
“啊!你轻点。”
“你说什么荤话呢!我、我……”
“恩……难受……”
“眠儿,这是你自找的,莫怪为夫。”
于是直到日上三竿, 这对新婚的小夫妻才姗姗起床。皇宫来的人已经等了一上午了,小太监终于见到两人, 犹如见到了亲爹:“哎呦, 王爷王妃, 快点启程吧, 皇上和娘娘都派人来催了两次了。”
折腾了一晚又一早,虽然说是时眠自找的,但是吃亏的还是她自己。没走几步,她没忍住揉了揉腰。笪御瞟见, 耳尖红了红, 悄悄牵住她的手,附身低语:“要不不去了?”
时眠嗔怪的瞪他一眼:“让父皇和母妃等了一早已是不敬了, 现在若是不去了, 旁人还不知怎么想我呢!”
笪御被她“媚眼”一扫,已经分不清东南西北了, 只管连连答应:“嗯嗯, 娘子说的对。”幸好尚有残存的理智, 他琢磨了一下, 忽然弯下身将人抱起:“走吧。”
旁人打趣的目光纷纷落在时眠身上,她羞的满脸涨红:“你快放我下来!”
“不放!”笪御难得看她这么手足无措的样子,恶劣的颠了颠,惊的时眠差点叫出来声,“要么不进宫了,要么娘子就乖乖的。”
时眠觉得郁闷,又生不起气来,只能无奈朝他娇哼一声,将头埋进他的胸膛,干脆眼不见为净。
傍晚回来用过晚膳之后,笪御不知道从哪里翻出来两个箱子,一个大一个小。
他将大箱子搬到时眠面前打开,开始如数家珍的罗列:“这是王府地契,这是各个商铺的地契,还有一些田地山地,还有这、这都是和其他商号的契约,还有……”
时眠好笑道:“给我作甚?”
“你是我娘子,不给你给谁?”笪御答道,罗列完他又将这些放回箱子,落了一把锁,然后把钥匙放到时眠手里,抱着她蹭了蹭,像只大狗,“我听说,在民间,恩爱夫妻家中钱财都是交给娘子来管的。”
说完他自己又斩钉截铁的点点头:“我们就是恩爱的夫妻!”
“噗……”时眠捂嘴偷笑了两声,“都给我了你怎么办?”
笪御:“我有你。”
时眠一怔,这一刻,澎湃而极致的喜悦迅速占领了她的大脑,随之而来的是疯狂的占有欲。
她攥紧了手。
“相公,你是我一个人的。”
“恩,我是娘子一个人的。”
两人腻歪了好一阵,腻歪着腻歪着,就腻歪到床上去了。
时眠忽然想起另一个小箱子:“那个箱子里是什么?”
笪御闻言身子微微一僵,耳尖又控制不住的红了起来。
时眠眼底划过一抹恶趣味,她坐起来缓缓靠近笪御,在他耳边低问:“恩?不敢说,莫不是有什么瞒着我?”
笪御小声道:“没有。”
时眠勾唇:“那就拿给我看看。”
也不知道里面到底是什么,时眠好说歹说,笪御就是不肯打开,到最后时眠佯装生气了,他才磨磨唧唧的把箱子拿到床上来。
时眠手一摊:“钥匙。”
笪御摸了摸腰,把钥匙找了出来。
时眠兴致勃勃的打开箱子,结果发现——
里面还有一个箱子?
她又感到上午去皇宫的感觉了,真是无奈又好笑:“钥匙都给我。”
不然她都不知道还要再开几个箱子。
笪御从枕头下掏出一把钥匙,然后去时眠的梳妆台抽屉里又拿出一把小钥匙,看是的时眠汗颜。
拿出最里面那个盒子,时眠打开后瞬间脸颊爆红:“相公,这不是送进宫去了吗?”
笪御也不好意思,盒子里那张白色的帕子,上面黑红的颜色尤为刺眼,他珍惜的捧起来,像捧着什么稀世珍宝:“那个是假的,这才是真的。”
时眠长这么大从来没有感到这么羞耻过,她一把扯过那张帕子赶紧给塞回了盒子里。指间又碰到什么东西,她拿出来一看,竟是他们的婚书。
说起来,婚书这个东西都是父亲在操办的,她也只是远远的看过一眼,没想到有一日会在笪御珍藏的盒子里看到。她朝自家相公投去一抹疑惑的目光。
笪御的眼神落在婚书上都变得柔和许多,他接过婚书挨着时眠坐下,然后翻开。
“这是我们成亲的凭证,摸着这个,我才有种将你娶回家的真实感。”说道这他顿了顿,“眠儿,我时常会感到害怕。”
“怕什么?”
“兴许一睁眼,这一切只是一场梦。”
时眠眼眶一酸,她想起新婚之夜她做的那个噩梦。
与其说梦,不如说看到了前世,她离开之后的一切,梦里她多想抱抱眼前的这个男子,告诉他:别怕,我一直在你身边。
“别怕,我一直在你身边。”
笪御浅浅一笑,这一笑仿佛放下许多:“恩,现在不怕了。”
“你看这是你的名字,这是我的。我不喜欢长孙宗穆这个名字。”
“为什么?”
“这个名字是四个字的,和你的不配。你是两个字的,我也要是两个字的。”
时眠:“……”有点想笑,没想到笪御还有这么幼稚的一面。
笪御还不知道自家娘子在偷偷笑他,他还在天真的说着:“这里是媒人和主婚人,还有你女方父亲,你都不知道岳父在写这张婚书的时候气的胡子都飞了……”
时眠想了想,不难想到父亲的样子,毕竟一张婚书上,媒人,主婚人,女方父亲都是同一人,这样的的婚书可是少见,她忍不住笑了起来。
“还有,这里是父皇和母妃的名字……”
笪御今天似乎有说不完的话,和平时判若两人。
时眠想,大概是很开心很开心吧。
秋至的时候,王府迎来了一件大事。
时眠有喜了。
“你说什么?”笪御呆呆的问道。
御医摸了摸自己的白胡子,笑眯眯的重复:“王妃有喜了,而且摸着脉象,已有两月有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