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着茶水的白露没见过徐俨初,却也知道哥哥口中提及过的长得好看的郎君。她对着坐在院中石桌旁的徐俨初道了声“郎君”。
徐俨初抬眼去看白露,问道:“白露?”
被唤到名字的白露有些惊讶,羞红了脸应了一声:“是。”
徐俨初道:“你先端进去吧。”
“郎君不进去么?”
“我在这儿等着便好。”
待白京荷交待两人几件事,也坦言黑石的真面目后,榆木已经惊讶得合不拢嘴。
“榆木,你好好听着。嘴巴闭着。”白京荷拿着手中的册子去拍榆木的胳膊,“你学学石头,多淡定。”
石头听到夸赞,对着榆木笑了几声,甚至有些趾高气扬。
榆木从万分激动中回过神来,合上嘴,道:“小娘子乃女中豪杰,巾帼风范,聪慧如炬,明察秋毫,财神下凡。”
白京荷又拍了他一下,“闭嘴。”
榆木这才闭嘴不言。
“我打算将原石从应承运过来,榆木你与应承商贾来往频繁,可有什么好借鉴的经验?”白京荷问道。
“能走水路就不走陆路,若是使得官府的人,可谓是如鱼得水。”
“行了,这就交给你和石头了。运输队伍添哪些人都认真把关些,宁缺毋滥。”
待榆木和石头退出来,便看见院落中正在伸手摆弄花草的徐俨初。
徐俨初闻声转过头来。
两人忙低头行礼,“见过郎君。”
榆木从未见过小娘子的夫君,来到京城数日,在酒肆中听了些传闻,想石头定是敬佩向往比自己更为健壮的男子,所以以为是身披盔甲、一身筋肉的模样。
谁料眼前的郎君一身墨色大氅,甚至有些精瘦。
果然和神辕堂少堂主一般,面色苍白依旧熠熠灼眼。
徐俨初朝他们微微颔首,视线转到后出来的白京荷身上,“可忙完了?”
“你们走吧,”白京荷朝两人挥挥手,忙将徐俨初扶到屋内,“怎突然过来了,外面好冷的。”
白露走出去阖上了门。
徐俨初捏住她冰凉的手,落下一吻,“想你了,就来了。”
“弄得像是异地恋……”
“嗯?什么异地恋?”
白京荷解释道:“就是不在同一地的爱恋。”
“徐府太大的缘故么?”
“……挺好的,挺好的。”
徐俨初看着她略微失神的眼神,问道:“你怎么知道妃青玉的?”
“听说的。”
徐俨初自然听出来了她的敷衍态度,只好不再继续追问下去,“南玉近日进宫问候皇帝和皇后太频繁了些,如此撺掇,照皇帝的行事方式,定然想直接应了莫侯渊的要求。”
“那便依了他们。”白京荷将手伸进他的大氅中,环住他的腰身。
“好。”
.
皇后突然召见白京荷。
白京荷的马车停在宫门外接受检查,却听到一阵喧闹声和斥责声。她掀开车帘看到一个个带着镣铐的人被赶上了囚车。
刚走到西华门,便看见张霜亦正踩梯上马车。
张霜亦用余光瞥见了白京荷,又提群摆走了下来,站在原地等着白京荷过来。
白京荷走过来,朝她粲然一笑,“好久不见,姐姐。噢,不,应该是说准七皇妃?”
“想不到徐夫人福大命大,竟然完好无损地站在我面前。”张霜亦回头看了周围一圈,看四下无人,侍卫也相隔甚远,小声道:“你看啊,我们的路啊,当真是有千万条。有的看似繁花似锦,却是一条无疾而终的死路。有的呢,看着窄小不通,我们咬着牙吞下苦痛,化身铜墙铁壁,就算前头没有路走了,凿也能凿出路来。你说是也不是?”
白京荷看着她弯弓般的唇形,闻着绵软的声线,道:“你与我说这些做什么?”
“我说,这世上我最怕一种人。就是那种嚼烂过常人没有过的痛苦的人。”
“你在背后拉拢其他人站在七皇子这边,赈济饥贫,表面上一副贤明之君的模样,背地里谁知道踩了多少人?像你这样皇上不急太监急的人,自然是草木皆兵,不放过任何一个可能威胁于你的人。就算我与你说我夫君无此意,你也是不信的吧。”
白京荷并不厌恶眼前这位卷在权势风波中央的人。
张霜亦可谓是七皇子实至名归的贤内助。跑得了西部赈旱灾、保得了下狱的言官。短短半年,七皇子已成为大臣们心中唯一的继承大统的人选。
“不信的。徐夫人,我们结盟一次可好?”张霜亦拉过白京荷的手,笑道。
白京荷并未抽出来,问道:“结什么盟?”
张霜亦并未发声,只是做出了唇形。
——杀了南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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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没话说,作者疯狂码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