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京荷听到有脚步声从后面的花园处传来,心生了些警惕。
徐俨初看着他的紧张模样,道:“夫人,二殿下是谁?”
“谁?”白京荷一时没反应过来。
“北越的,二殿下,他想娶你。”
白京荷一愣,“弄错了吧。”
“殿上,他们在说你,我怕你走了,就出来找你了。”徐俨初翻了个身,揽过她的腰,“我得看着你。”
一侍卫走过来,跪地道:“徐大人,陛下请大人回殿中。”
徐俨初瞥了他一眼,转过身背对着他,没吭声。
侍卫看他满脸不悦,小心翼翼又重复了一遍,语调放缓了些,就怕惹了他不快。
白京荷用越过面前的侍卫看到正朝这边赶过来的元封,朝侍卫回道:“你与陛下说,徐大人身体不适,先行回府,待日后来向陛下赔罪。”
侍卫迟疑片刻,随后还是应了一声,转身回去复命。
元封看到双眼红肿的夫人,顿时快要落下泪来,立马跪地不起:“是属下失职,害夫人受苦了。”
“快起来吧,是我让你们担忧了。府中……一切还好么?”白京荷看到自责的元封更是难受起来。她不是没想过自己不回来会给府中徒增担忧。白家、徐家、朝堂上的人,似乎全都压在元封一个人身上了。
“夫人回来就好了,只是……”元封垂眼看背对着自己的郎君,把后半句话又吞咽了回去。
白京荷知道他想说什么。“回府吧,回府再说。”她又凑到徐俨初耳边小声道:“我们回家吧。”
“嗯。”徐俨初轻声应道。
两人架着徐俨初回了府。
将困意不绝的徐俨初安顿好之后,白京荷这才走出门外。
元封和陶管家将这几日徐俨初的情况一一告诉了她,包括徐敬复之前时不时过来喂药的事情。
听到此,白京荷总算松了一口气。想必徐俨初出事之前应该同徐敬复相商过的。
“他被莫侯渊下了失连蛊。”白京荷眼神涣散,突然说道。
两人都不知这是什么毒,忙问道:“可有解药?”
“徐敬复给他服下的应该就是解药了。”
“那为何现在……”陶管家拧眉。
“先不急,寻常太医或者是郎中应该看不出来。我们先等等看吧,若是修养数月之后还未好,我便去一趟神辕堂。”
陶管家怔了片刻,道:“夫人都知道了?”
白京荷勉强挤出来一丝笑,“你们藏得真深,若不是我因为好奇去参加什么琳琅会,估计我着辈子都不会知道我夫君是神辕堂的大少堂主吧。”
陶管家轻叹一口气,“郎君其实不愿和神辕堂扯上关系的。”
“我发现了。但是……若是任由他这般下去,我怕会有什么其他隐患。”
“夫人说得是。那老奴下去给郎君煎药了。”
待陶管家走后,白京荷突然问道:“元封,方才在大殿上,可出了什么事?”
元封将大殿上的事情讲了一遍。讲完后发现白京荷的神情有些恍神,于是唤了声:“夫人?夫人?”
白京荷突然回想到那一幕,莫侯渊问她是谁赚了。
——小猫儿,你错了。是我赚了。
——这是秘密,过几日你便知道了。
那北越二殿下,就是莫侯渊。
但,在大殿上求娶自己的意义何在?
是故意惹怒徐俨初?还是知道……阴玉的事情?
她挠了挠头。
算了,不管了。管也管不动。
皇帝的生辰宴因为莫侯渊在求亲一事上惹得上下一片哗然而气氛僵硬。笙歌杂耍都变得平平无奇,大臣们都在私下讨论这二殿下究竟是什么原因偏偏要娶一位已出嫁之女。
待宴会快要结束之时,莫侯渊看皇帝并没有要提及的意思,于是又提醒道:“陛下,可考虑好了?我们北越的诚意难道还不够么?”
皇帝回想起巨石厚礼,只好堆笑道:“莫侯将军说哪里的话了,北越的诚意朕都看在眼中。只是这婚嫁一事,二殿下不在场,白大人之女亦不在场。实在是无法商榷啊。这若是二殿下不喜或者白家女儿不愿,这怕是不妥啊……”
皇帝自然是想让白京荷代替公主去和亲的。但是又怕这不过是莫侯渊的一场针对徐俨初的一场报复,若是贸然应允,怕是会着了莫侯渊的道。
皇后道:“我们大楚求亲,都是求亲男子带着长辈亲自过来求娶,若是二殿下若是真中意了白爱卿之女,那便请二殿下亲自过来了。”
皇后此话一则是反对这门求亲,二是暗讽莫侯渊还没有资格在这里说迎娶便将人带走。
他不过是一个北越臣子,本作为使者来庆贺便已经不敬,还要求繁多。简直不知天高地厚。
“唔……”莫侯渊半眯起眼看向皇后,道:“看来皇帝皇后连守关的士兵都还不如呢,我进京文书上明明白白写着‘二殿下莫侯渊觐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