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俨初不是徐二傻,宽心。”徐俨初抱住他轻拍她的背部,眼神却盯着石洞顶部,一副若有所思的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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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京荷醒来的时候看到徐俨初依旧合着双眼在睡觉,他呼吸均匀很浅。
她抬头看了看已经熄灭的炭火,零零散散倒在一旁,外面天未大亮,时不时传来虫子“咕噜”的叫声。
看了一圈又开始盯着徐俨初的脸看。
词汇贫乏,想不到更未贴切的词语来形容这张脸,突然回想起石头说的“好看的郎君”,心觉倒是最合适了。
他的下颌线从耳垂处开始向下延申,一道平滑的弧线到下巴处收起。
白京荷想起了烈阳下的水波纹,心神一荡漾朝他凑过去。在一寸处,徐俨初突然偏头朝她看过来,“什么时候醒的?”
距离太近,白京荷忙往后一挪,“刚醒。”
“还早,你再睡会。”
“对了,你昨日说今天日落之前走,为何不现在走?”
“会有人来接,你个小跛子怎么走出去?”
她疑惑不解,除了张霜亦恐怕没人知道他们在这里了,而张霜亦是肯定不会来接他们的,“谁来接?”
“我在神辕堂生活了这么多年,虽然我没摔到这儿来过,但周围谁的流向、山峦地势我还是如数家珍的。我昨日沿河边察看过,无支流,通向数公里之外的一个码头,归应宫主管。你的寝衣布料为神辕堂特有,自然会引起他们的注意,便会沿着这条河寻过来。不过水流平缓,得耗些时间。”
白京荷点点头,又问道:“你是怎么寻到我的?你怎么知道我到神辕堂来了?”
徐俨初不言。
“好啊,你一直跟踪我!那个大侠肯定是你派来的!他都跟你说什么了?”白京荷坐起身去拍他。
徐俨初擒住她的手腕,嗤笑一声反问道:“怎么?你跟他说了什么我听不得的话了?”
“不是……”白京荷辩解,随后才发现自己的思绪被他带跑了。
“贼喊捉贼”的徐俨初装得有模有样,手肘撑地,手掌托着脑袋,继续道:“你说说看,你跟大侠说了什么暧昧的话了?”
“我没有!”白京荷皱眉。
“没有就没有,你那么生气做什么?”徐俨初起身搂过她,将外衫全披在她肩头,道:“冷不冷?我去生火,你再睡一会。”
白京荷一把拉住他不让他走,只是摇头也不说话。
“我就去洞口捡些干柴,不走。”
她依旧摇头不语。
“好,不生了,我搂着你睡。”
她这才乖乖躺下,任由他把自己的胳膊放到他的腰侧,相拥而眠。
闭眼前,白京荷碰了碰他的脚,“有件事情我得郑重地告诉你。”
“听着呢,你说。”徐俨初伸手将她碎发撩拨开,轻抚她的脸颊。
“我不会什么事都躲在你背后,南玉她们,我绝不会罢手。相反,由我这个女子来可比你来方便得多。”
徐俨初没吱声,挪过来凑到她的耳旁,衔住她的耳廓后说道:“你信我么?”
白京荷知道他说的这个“信”指的是什么意思,于是仰头道:“张霜亦、苏小娘子、妙和、瑶玲、南玉,还有谁来着?全了么?”
徐俨初一翻身将她压在身下,手肘撑在她耳旁,一口咬在她锁骨处,随后抬头威胁道:“你别引火上身,白京荷。”
她自个乐呵呵笑了半天才把他推开。
“可以。不过做任何事之前必须同我相商。”
“好。”
也不知睡了多久,外头明晃晃的光线斜射进来一部分,石洞中原本戴着凉意,此时却暖和了起来。
一阵草丛的簌簌声传来,似有东西穿梭而过。
徐俨初倏然睁眼拿剑贴石墙而走。
一步一步,后脚跟落地继而才慢慢放下前脚,悄然向前。
待半张脸落在阳光之下,他微微眯起眼,大拇指按在剑柄之上,似乎下一秒便要出鞘立即取他人性命。
石洞外的人形阴影朝内移动。
愈来愈近,愈来愈近。
几乎快与徐俨初的影子重叠在一起之时,洞里洞外两人几乎同时拔剑而起。“噌”地一声撕破开来,卷起草木相互触碰的微小声音。
洞外之人不过身形一转,左脚向徐俨初如疾风一般奔袭而来。
徐俨初往后闪退却顾不上手中的剑,堪堪被那人打落手中,直直飞向石壁上,随后掉落在地上。
石壁上硬生生地被刺出一道一寸深的坑。
与此同时,徐俨初的脖颈上多出了一把剑。
剑身如琉璃般净透无瑕,内里宛如细流不断地从剑的末端流淌到剑柄一端,循环往复,不熄不灭。
“没长进的东西!”那人一声朝他闷声呵斥道。
随后又越过徐俨初,往石洞内看去。只见白京荷“哼唧”一声翻了个身继续说了声梦话。
“再咬我我就把你给休了……啊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