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京荷掂量了下,打开看,估摸着顶多十两碎银子,鄙夷道:“你好穷啊,竟然还有碎银子。”
徐俨初闻言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反问道:“你没带银子反倒嫌我带的银子少?”
“正常的像你这种大……大方的人,不应该是去哪儿都丢一锭银子么?”
为什么这么勤俭持家?
“我看你是得钱得来的太容易。”徐俨初半眯着眼看向她。
白京荷感觉这个眼神不太友好,感觉要搞事了,忙投降:“不容易不容易,我只是容易忘记我受过的苦。”
“噢?”徐俨初似乎不可置信:“你受过什么苦了?”
白京荷思索片刻道:“京城数千位画师,我一一拜访才找到称我心意的两位。还有还有啊,为了证明我的顾客一律平等,顶撞南玉还挨了鞭子。你说我赚钱容易不容易?”
这话停在徐俨初耳边便是变相的埋怨自己,他立马软了下来:“这几日,伤口还痛着么?”
“不疼了,估计在凝血长好,倒是有些痒。”说罢,还伸手在胸前挠了挠。
“别碰。”徐俨初按住她的手:“你怎么这么不听话?”
“我好听话的。”白京荷不服。
七伯估计常常给自家的老婆子熬药,技术倒是十分熟练,没过多久便端上来了一碗药,老远便闻到一阵苦味。
白京荷刚开始在旌山林中听到这位老伯要给她熬药的时候,自己刚提气准备拒绝的时候,转念一想之后还得赶路,若是因风寒耽搁了反倒不妙,这才没加阻拦。
徐俨初将七伯端上来的药碗接过来。
她将徐俨初扔给她的那个绣着荷花的钱袋里的碎银全都掏出来放在旁边的裂了几道纹的木桌上,“七伯,这些银子就当是给老婆婆治病的钱了。”
“哎呀,这可不行!”边说边准备将这些银子还给白京荷。
白京荷推辞:“这银子对于我们算不得什么,但是对于婆婆便可是治病的钱了。七伯不要客气。”
“这……”七伯刚想说什么,便被徐俨初打断:“拿着吧。”
七伯眼眶有些泛红,这才说了好几声“谢谢”进了屋内。
“我喂你还是你自己喝?”徐俨初问道。
“我后悔了,我能不喝么?”自己实在是低估了中药的难喝程度,甚至闻着这飘散在这空中的浓厚的苦味,胃中一阵发酸。
“不喝我就派人把你送回京城。”
“你!”
白京荷将碗夺过来,深吸一口气再屏息,一口闷完,咽下之后喘着气咳了一声,“为什么是我一直在喝药?你怎么就不能喝一次药呢!”
徐俨初又是一笑:“我也怕苦。”
白京荷闻言一愣,随即起身扶住徐俨初的胳膊,踮脚去碰他的双唇,甚至还伸出舌头舔了一下他的牙齿,笑得一脸邪气:“就问你怕不怕我!”
徐俨初万万没料到白京荷会来这么一招,怔在原地。全身的感官仿佛一瞬间全都汇集在这泛着苦味的湿润双唇上,像是被所有人注视一般不敢乱动。
“你又发什么疯!”徐俨初外眼角处泛红,对她低吼。
刚从屋内走出来的七伯不幸看到了方才的那一幕,顿时也石化了,转身又走回了屋内。
“味道怎么样?”白京荷在一旁“咯咯”笑个不停。
“你又发什么疯!”徐俨初又吼了一遍。
“人类的本质是复读机,哈哈哈实在是形……”
“象”字还未发出,白京荷直接两眼发黑晕了过去。
徐俨初忙上前扶住白京荷,往屋内怒视地看了一眼,想说些什么,结果却同她一样顿时昏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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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俨初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被绑了,但是系的不太紧,若是自己强行挣脱一下还是可以解开的。但是两眼漆黑,被套上了黑色的头套,不知道身在何处,不敢冒然乱动。
他用手肘碰了碰旁边,只是感觉到周围很狭小,甚至自己的周围全是人。很可能都是跟自己一样被绑着套上了黑色头套的人。
他感觉自己正在车上,且一直在走异常崎岖的上坡路。
车轱辘的吱呀声很大,还有铁链子晃动的声音。
他轻声唤这白京荷的名字。唤了几声过后,才听到一声迷迷糊糊的“嗯”。
声音是从紧贴着自己后背的人那儿穿过来的。
徐俨初这才沉了一下心。
“我在这儿,你别怕。”
白京荷仍旧弄不清外面是什么状况,也不敢大声:“好。”过了一会白京荷才颤颤巍巍地偏头朝他说道:“是……是我喝的药的问题么?”
“应该是。”
“……”
白京荷有点想扇自己一巴掌。
徐俨初真是无辜得很。但是自己听他的语气,倒没有,特别,怪自己?
“那……那我们怎么办啊。”
“你安心罢。”
感觉走了一里地才开始渐渐走平地。徐俨初因为不知道自己到底迷糊了多久,所以更不知道现在是否还在旌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