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噩梦的困扰(日万第四弹)(2/2)

彼时,戚依依正站在商场安全出口的楼道里,拿着手机低着头给孟覃臻发定位,他说要来接她们。

因为孟覃臻的几句话,她的嘴角还挂着浅浅的笑,完全没有注意到身后有人靠近。

直到突兀的一双手臂抱上了她的腰,吓得她赶紧转身用力推开了对方,当她看清来人时,瞳孔都愤怒地睁大了。

“你干什么!”

那个人正是田宇豪,他被戚依依一把推开了后,依然笑着又继续向戚依依靠近了几步,伸手就要来抓她。

“别碰我!”戚依依的声音尖锐起来,她的反应显得很偏激,狠狠地甩开了对方伸过来想要抓她的手。

面对她这般的抵触,田宇豪也没生气,看着她用一种很低沉又带着诱惑的声音缓缓说道:“戚依依,这几年不见,你变得更漂亮了。”

戚依依害怕他再做出什么出格的举动,一直慢慢地往边上游移。

因为她的身后是窗户死路一条,楼梯在田宇豪的身后。

她想要逃离,必须要躲开对方。

可惜田宇豪怎么会让她得逞呢?那么点地方,她怎么逃得开呢?

看着他渐渐逼近,戚依依急的不行,这个时候她应该大喊的,偏偏她喊不出来,如果真的有人过来了,那太丢人了。

田宇豪见她浑身都是戒备的姿态,无所谓地笑了起来:“怎么这个反应呢?你不是,以前很喜欢我吗?”

“那是以前!”戚依依朝他吼道:“况且那根本不能算是喜欢!”

她此时是真的害怕后悔了,她以前究竟是眼瞎成什么样了,怎么会误认为眼前这个男生,本质上还是个好人呢?

“这话可真让我伤心……”田宇豪佯装难过的叹息了一句,“毕竟,我也是很喜欢你的……”

眼前的戚依依,还像从前那么清纯干净,却比从前还要漂亮。

她成熟了,身材更好了,他看着那只小绵羊,眼里有种志在必得的自信。

戚依依的心在发颤,她在找时机。

田宇豪把她逼到了墙角,他一只手撑在了墙上,脸离戚依依越来越近。

就在那一秒,戚依依刷地一下低头躲过了他的胳膊,冲向了楼梯。

可是身后的人动作也相当快,一把又抓住了她的胳膊,吓得戚依依用力拉扯想要挣脱,但是对方的力气太大,她撼动不了半分。

戚依依绝望了,她准备大喊,就在这个时候,安全出口门那走进来两个男生,看见了他们俩这番拉扯的样子。

然而下一秒戚依依刚刚燃起的希望就被狠狠浇灭了,只听他们跟田宇豪说:“哇靠豪哥,你们动作这么大,要不要哥几个帮你把着门?”

田宇豪笑着说了句好,这下总算可以安心对付他手里的小绵羊了。

戚依依看着那俩人离开,她的一只胳膊还被田宇豪硬生生地拉住,挣脱不开,也很疼,疼的她一下子又冷静了下来。

见她不挣扎了,田宇豪欣喜,以为她是愿意好好跟他说话了,结果就听到她用异常冷漠的声音说道:“放开我。”

戚依依终于直视他了,然而那双漂亮的水眸里,此刻竟是骇人的冰冷,让他的心跟着莫名一紧,有一丝的害怕涌现出来。

就在那个档口,他抓着戚依依的力气失了几分,对方猛地用力地一脚踢了过来,踢在了他的腿骨上,痛得他弯下腰。

戚依依抓住了机会,飞快地跑下了楼梯,头也不回地一直跑一直跑,跑到出了商场的门,躲在人群里,终于敢回头看一眼。

没有人追上来,她松了一口气,然后分别给孟覃臻和林夕月发了消息。

消息发送出去后,她才是松懈了下来,在大冬天里,手心却已经出了汗。

孟覃臻来接她和林夕月的时候,还没有察觉到戚依依的不对劲,直到送走了林夕月,她才像是开了闸的水流,情绪倾泻而出。

她是抱着孟覃臻哭的,一直在说着“好恶心好恶心……”

明明不是她想招惹的人,为什么总是缠着她?

曾经牵过的手还会悸动,然而现在,只剩下了浓浓的厌恶及恶心。

人啊,都是会变的,只是有些人,会变的特别彻底。

孟覃臻意识到,她今天一定是遇到了什么人发生了什么事,但是此刻,戚依依的情绪很差,他没法去问缘由。

那个晚上,孟覃臻被一种难以言说的无力感笼罩着。

他似乎从来不曾主动追问过戚依依的过去,因为他不在意。

然而现在看来,那些过去,有些过分地主动找上门来了。

那个晚上,戚依依再次回到了困扰她很久的梦境——

那是一片黑暗又废弃的工厂,她仿佛置身于迷雾中,在找寻着什么,可是没有出口。

恍惚间,她听到了海浪拍打金属发出的违和声音,她才意识到,这个废弃的工厂,处于一个港口。

不远处的岸上,停着许多游艇小船,可是周围的环境安静极了。

戚依依无缘故地害怕起来,像处于一个鬼片,下一秒不知会出现什么恐怖的事。

终于,她的耳边传来似乎有人在说话的声音。

她循声刚刚转头,就发现自己如同瞬间移动般,一下子就被转移到了某个地方。

她看到了一男一女,可以辨认出他们的身形,但看不清他们的长相。

只是背对着她的女人,有一头很长的秀发,如海藻般泛起大波浪的层次。

两个人似乎在争执着什么,他们明明隔着很远,声音却近到让戚依依觉得她就在他们跟前——

“你不要再执迷不悟了。”

“执迷不悟你说我”

她看到那个男人猛地抓住了女人的的胳膊,“你不是想逃离那个男人吗?正好啊,来我身边。”

谁知女人紧接着一声厌恶的“放开”彻底激怒了他,男人语调嘲讽般尖锐:“你都多脏了,还在装什么清高?”

“我们认识二十年了,我不是你的初恋吗?这难道不是命中注定吗”

“我们是一类人啊,你看看,”他突然撩开女人的衣袖,纤细雪白的胳膊上赫然留下许多针孔的痕迹。

男人的声音陡然间变得狰狞起来,“我们多相配啊,一样都是怪物……”

“不是!那是孽!别碰我!你让我恶心!”

她听到女人声嘶力竭的怒吼,强忍着不让眼泪流下的哽咽着:“我跟你不一样……”

黑夜中击来一声枪响,让戚依依的心脏都跟着剧烈收缩了一下。

她看到女人突然力气尽失,失魂落魄地跌坐在地上。

而之前抓着她的男人,额头正中间出现了一个渗着血的洞,惊恐地张大了眼,随后倒下了,倒在女人的身边。

身后有脚步声靠近,这一回,戚依依看到了另一个男人的背影,那个背影让她看起来很是眼熟。

他从女人的身后,动作轻柔地像是拾起一件易碎的宝贝,把她揽入了怀中。

女人的身子还在颤抖着,她张口,声音断断瑟瑟:“为……为什么,要杀了……他……”

“他侮辱你。”男人温柔地用左手捂住了她的眼睛,嘴唇贴在女人的耳旁,“你是我的光,你比谁都干净……”

女人终于哭了,身子一颤一颤泣不成声。

男人抱她更紧了,更加轻柔地哄着她:“别哭了,为那种人……你不是,也很想杀了他吗?”

男人放下右手的枪,松开了捂住女人眼睛的手,双臂都环上了女人的腰,细的仿佛一勒即断。

“你想让谁死?我都会满足你的。”

“别跑了好吗”他在女人耳边轻轻吐息:“除了我身边,你还能去哪呢……”

女人的哭声戛然而止。

有的时候,人一旦做错一步,便是步步皆错,回不了头。

戚依依在那一刹那,整个人被吸了过去,她的腰间感受到男人执着的力度,她的耳边,温热的呼吸令她全身颤抖。

她好想哭,可是又好愤怒,无处宣泄的委屈无奈,最后化成一句深深的怨恨:“可是我最想杀的人,是你,谢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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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国市区,一个坐落于高层最顶端的花园里——

在一堆摆放凌乱的画板之间,男人抽着一只雪茄,好像在发呆,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额前细碎的麦金色刘海被微风吹起,露出了那双美得如同宝石一般的冰蓝色双瞳。

屋顶的门被人打开,进来的劳恩看到面前的景象,眉头皱了一皱。

他走过去,看着地上一堆凌乱的雪茄烟头,一声叹息:“不是说要戒了吗?怎么还抽的这么凶了?”

谢然站在那里,一手叼着雪茄,一手拿着铅笔,在画板的纸上画几笔,又停了下来。

停停顿顿地总是画不完,这烟也就停不下来了。

劳恩扫了一眼周围散立在各处的支架画板,上面的画,以他这个长期被乔烨的天才审美熏陶的眼光来看,实在不堪入目。

他忍不住调侃谢然:“没那个天分吧,还这么勉强自己,不像你啊。”

“呵呵,”谢然笑了一声,手中的画笔一丢,懒懒散散地靠坐在他背后的沙发上。

“你没听过那句名言吗,天才是百分之一的灵感加百分之九十九的汗水。”

他指了一圈自己周围画板上的画,懒洋洋地说道:“努力练习还是有收获的,至少,我现在的人物素描就还不错。”

劳恩顺着他所指的走过去,走过一个一个画板,发现上面的画有的笔画粗浅,有的只有轮廓,还有的描绘只出了一半。

但总体看下去,却可以看出来,这画的是同一幅画,同一个人。

“你这几幅都不完整啊,全是练习没有成品?”劳恩一边问着,一边又在众多的画里寻找着。

可以看得出来的是,从这些画用笔的力度和描绘来看,确实如谢然所说,他在进步。

那边劳恩在欣赏他的画技演练过程,谢然开始跟他提到了一些别的,“戒指的事,有什么新消息吗?”

“哦对,”劳恩回头:“我正是来跟你说这件事的。

“戒指找到了,我们的人在攻破了列威尔的住处之后,在他一个女人的房间里找到了。”

“哦?”谢然挑眉,摊手:“那戒指呢?”

他这个意思是,既然找到了,怎么没拿过来。

劳恩见他这副动作,立马又把头转了回去,有几分心虚的样子不想让谢然看清。

“恩……我已经拿给乔烨了。”他的声音带着点磕巴,不敢直视谢然审视的目光,在他后背上烧烧的。

沉默了半响,谢然才冷哼了一声,“你倒是越来越会自作主张了。”

他当然知道劳恩这个举动背后有什么隐藏意味,不过就是因为那个丫头说,不想跟他有任何牵扯。

所以戒指不让他亲自送还,一定要转交给乔烨,结果劳恩这边更是连碰都没让他碰。

他仰着头,低低地笑了出来,为劳恩他这背着他的小动作。

怎么,他觉得自己对那个小丫头的兴趣,就会那么强烈到忍不住吗?

劳恩心虚地不敢看他,也就继续佯装在欣赏他的画,还想转移话题地提到了:“你是什么时候开始学这素描的?”

“很早了。”谢然优雅地坐在那,朝空中吐了一口烟,“我以为你想问的应该是,我为什么突然想着学这种东西了?”

“额,所以是为什么?”

谢然狡猾一笑,“我就不告诉你。”

“……”

好吧,劳恩承认,是他亏心在先,也就受了谢然这撒泼置气。

他的大部分注意力,还是放在了谢然的那些画作里。

最后,他在那一圈越来越细致的画里,终于找到了一幅最完整的。

然而他盯着画上的女人,眉宇间有着越来越深的怀疑和惊讶。

谢然见他在一幅画前呆了许久,一动不动的,行为着实奇怪,便说道:“怎么?被我精湛的画技惊住了?”

他听到劳恩诚实地点点头说:“的确,从你这这张成品图看得出来,非常精湛。”

至少他眼前这一幅画上的女人,眉眼的轮廓描绘已经十分清晰,甚至连眼里的神韵都流露了出来,鲜活的宛如真人。

然而,他的目光一直审视地凝聚在画上,不确定地问谢然:“希尔安,你在法国的那一次,眼睛……已经能看见了吗?”

“什么?”

“就是在法国被列威尔的人追过来那一次,”劳恩转头,一脸严肃地问他:“你跟乔烨的朋友,那个女孩,一起躲进了森林里那回。”

“你在说什么蠢话?”

谢然吸了一口烟,看不懂此时劳恩脸上的凝重。

他感到莫名奇怪,自嘲地回答:“那次我能看到的话,还会那么狼狈?”

说真的,若不是因为当时眼睛暂时失明,他连逃跑也根本不用,被列威尔的人追杀?说出来都掉面子。

不过想想,也正是因为这样,他才有了另一番不同的际遇,认识了一个让他颇感兴趣的小丫头。

见他这么说,劳恩知道谢然没有必要骗他,于是他终于把那个憋了半天的问题问了出来——

“那你,是怎么知道她长什么样的?”

“她?你指谁?”

“那个女孩,戚依依。”

“她?”谢然笑得站了起来,下一秒就突然板起了面孔:“你今天都在说些什么胡话?”

“我怎么知道戚依依她长什么样子,我们相处的时候我根本看不见。”

他盯着劳恩,语气不善:“还是你怀疑,我私下偷偷去调查她了?”

如果劳恩真的这样怀疑他,因为一个萍水相逢的女孩?

两个人气氛僵硬地站在那里,劳恩沉默着打量了他半响,似在判断什么事情的真假。

然而当他确定谢然真的没有说谎的时候,他就变得更加疑惑了。

既然谢然当时仍然看不见,私下也没去调查,那——

“那你这画,”他指着手边的画板上的图,“怎么画上的人是她?”

他仔细地看了很多遍,谢然那张完美的素描上的人物,除了眉眼间的神韵和发型有些微的不同,那五官怎么瞧……

都是戚依依本人无误啊。

正如谢然不想告诉劳恩的他学这素描的原因,不过是因为他记忆里偷偷藏着一个不能示众的女人。

他知道此生无缘,也是自己主动放弃了,但是对那在记忆中千百次恋恋不忘的五官,每一处都印象深刻。

他想记下来,不单单只是因为说不清的迷恋。

更因为他想提醒自己,换来自己现在一切的代价,究竟是什么。

所以,他那半吊子开始的素描,从头到尾只是为了练习画一个人。

于是这满花园里散立在各处画板上的素描,归根结底,都是同一个人。

“你说,画上的人,是谁?”

他听到自己的声音,染上了颤抖的情绪,他眼里的冷然平静,此时如同刮过飓风一般,彻底乱了。

“你说,她是……戚依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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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晚上,戚依依从那场噩梦中惊醒的时候,竟然出了一身冷汗,她觉得自己的精神疲惫的不行。

第二次了。

戚依依头疼地躲在被子里,脑袋里像是有什么东西要炸开了,疼的她翻来覆去难以入眠。

偏偏又总是能回想起梦里的画面,那个中枪倒在地上的男人,她想起来了,那副面孔,就是田宇豪。

然而最后出现的人,杀了田宇豪,抱着她让她有着最深的恨意的人——

谢然怎么会是他怎么又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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