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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时候绝路也是人生一条路(1/2)

有时候绝路也是人生一条路

节后返校,冯晨夏忙着上双学位要求的必修课、选修课,忙着参加各类学生社团和研讨会……她一边忙,一边觉得惶恐——这次社会调查规模小、时间短,队员们不需要每人都写调查报告,只需要将资料汇总,让冯晨夏一个人动笔。但是冯晨夏心里乱糟糟的,不知道这次的社会调查报告应该从什么角度去写。

忙着,晃着,小半个月就过去了。

周五下午,冯晨夏被一个同学叫住,说蒋正先教授让她去他办公室。该来的总会来,冯晨夏也没时间多想,直接去了蒋教授办公室。

实际上,这几天一直在观察冯晨夏的蒋正先,对她的印象好了不少。

冯晨夏社调结束后没有再张罗什么活动。院里或者班里的活动,交给她,她就去办;不叫她,她也不过问。社调给她带来的迷茫感,反而让她看上去沉静不少,隐约有点“政界女性种子选手”的模样了。

在蒋正先看来,最合适的政界女性,必须是那种有能力表现出自己的本事,但同时又能暗掩野心和自身光芒,让人不觉得“刺眼”的女性。这样的女性,应该小心翼翼地站在舞台聚光灯周遭的光晕里而不是焦点中,从事着必须做但又不抢风头的工作,忠心耿耿地为“主流社会”添砖加瓦……

蒋正先是个什么人啊?他当年也曾想逐鹿政坛来着,毕竟在面对权力时,能不心热、不心动的人不多见。蒋正先心里很是鄙视那些对权力没有任何欲望的人:连权力梦都不敢做,怎么可能干出什么大事业呢?

可惜,他蒋正先自己的性格和机遇,都有不足之处,导致他成为一个“失败者”。

先说客观因素吧。其实和地里的庄稼一样,官员都是“一茬一茬”出产的,每茬之间最少隔着10年。在某些高级层面上,也许要隔十五年到二十年。换而言之,你说你是好种子,但是地方就那么大,其它人不挪位置,就没地儿种你了,你再能干也是白搭。所以是要讲天时的。

二来,这里也是需要“团队作战”的。所以我们会看到战争时期,大人物从一个团队、一个学校甚至一个班里涌出。在这样的年代,如果不能做个引领者,最重要的是survivorship,而不是leadership。你需要做的是找对人,跟着走,当一个能活到胜利的追随者,然后靠长寿取胜。这样也至少可以成为“一方诸侯”;在和平时代,则是讲究“垂直渊源”。如果某个群体,比如说某个地方或某个组织、某个院校,出了一个高官,则这个地方、这个组织或这个院校,会形成一条“人才爬藤”,顺着这个藤,源源不断地产出高官。

蒋正先没赶上时间的趟。身处中都大学,又没有赶上院校的趟。再加上他本人的性格特征,就只好在教书育人的路子上蹉跎下去。

看着走进办公室的冯晨夏,蒋正先并没有“慈祥地”让她坐下来,而是直接问了个最基本的法律问题——

“法律是什么?”

“法律是统治阶级意志的体现,”冯晨夏没想到蒋正先会问这个问题,愣了愣,缓了一会儿,回答道。

如果是一般的法学生,被问及这个问题时,不会像冯晨夏那样给出这样的“标准□□”,而是会洋洋洒洒说上一大堆。但是蒋正先却明白,这个最简洁的回答,其实是最能直指法律本质的回答。

“再说说你对法律的深入理解吧。怎么看出来它是统治阶级的意志体现呢?”

这是冯晨夏最近刚刚想明白的,“法律的实质,就是通过伤害一部分人的利益,来保护另一部分人的利益。理论上,可能会有‘没有受益群体的法律’,但是绝不会有‘没有受损群体的法律’。”

蒋正先略为吃惊地看了眼冯晨夏。这个道理,他花了好几年才搞懂,没想到眼前的女孩现在就看明白了。这句话说起来“无理得很”,但细想想,却是法律本质决定的真理!为什么他和很多“法律大家”从来都没有想过这些问题呢?

十来年前的蒋正先,自觉学术做得好,和上位者的关系也不错,因此生出了些许“不该有的心思”。上蹿下跳几年无果后,他才明白自己错在哪里。

所以,中都大学和其他大学法学院里那些叫嚣着“法律是唯一的统治学”、并幻想能身居高位的人,蒋正先一律视之为智障——华夏当然可能涌出一大批学法律的高官,但前提是涌出的是对的人。

“让我们再做个假设,假设有两拨人,一拨人叫A,一拨人叫B好了,”蒋正先满意地点点头,继续问道,“假设A是领导阶层,B是被领导阶层。你说说B这个群体出来的官员,在什么情况下会为B群体谋福利?”

这个问题问得太好了,正是之前冯晨夏苦思困惑之处。她觉得心像针扎一样疼,脸上却浮出笑容。

“在B群体整体力量完全无法和A群体抗衡时,B群体出来的官员,是不可能为本群体争取任何利益的。TA们为了保住自己的位置,不会做哪怕一点点可能挑战A群体权威的事,而是乐于成为‘政治花瓶’,并在一切可能的场合,告诉B群体要安分守己……”

“如果B群体的力量增强了呢?”蒋正先继续问道。

“A群体一定会团结起来打压B群体,并妖魔化部分B群体成员。A群体成员会自觉地用一切手段,包括但不限于舆论、道德和法律武器,来逼着B群体成员与那些挑战现制度的人划清界限……B群体如果陷入内斗,且其反抗力量被成功妖魔化、边缘化,则B群体的崛起将在中短期都看不到希望。当然,更可能的是,B群体的大多数人,会认为示弱、认输,或者显示自己有‘利用价值(使用价值)’,是保证自己不成为牺牲者的唯一办法,所以TA们会主动帮着A群体打压自己的同类!”

如此通透的孩子,为什么是女的呢?蒋正先在心里叹了口气。这样的人,扶上去也不过是花瓶,没有一点成就感。他气馁地想,挥了挥手,让冯晨夏回去抓紧完成她的社调报告。

回宿舍的路上,冯晨夏一直开心地笑着。好几个同学都被她的笑容吓到了,问她是不是遇到什么好事了。

“好事,当然是好事。”冯晨夏笑得甚至打起嗝来。

今天是周五。407“老大姐”祁平柳在中都的一个朋友明天结婚,她是伴娘,很忙的,所以下午课都没有上就跑了;另外两个室友张萌、赵尔然,打算约上几个同学,周末去“杏花山”看红叶,晚上不住在宿舍。

“‘杏花山’红叶,是中都最浓、最浓的秋色!瑟瑟秋风中,红霞如云似雾,松柏点缀其间,瑰奇绚丽……”张萌一脸陶醉状做了个展翅遨游的姿势,然后摇着冯晨夏胳膊求她也一起去,“这么对的时间,这么好的景色,你怎么舍得辜负?”

冯晨夏告诉张萌和赵尔然,说自己必须完成社会调查报告,只能让二位代为饱览祖国的大好河山了。然后她笑着打开张萌的背包,检查包里有没有带足够多的衣服和药物,又叮嘱她们要住在安全的客栈,贵一点也行,别吝惜这些钱。

送走室友后,冯晨夏去饭堂打包了很多花生米、鸡中翅,还去校外小吃一条街买了一大包鸭脖、鸭架、鸭肠和一瓶中都特产桂花陈酒。回到宿舍,她仔细关好房门,还用一条擦地的破布塞住门缝,然后开始边吃零嘴,边给自己灌桂花陈。

桂花陈闻着特香,好像度数不高的样子,但是15度的酒,再香,也不是几乎滴酒不沾的冯晨夏可以享受的——还没有喝几口呢,她就上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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