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封万分诚恳地盯着他:“我以为你听得出来我饿了，该给我弄点东西吃了。”

这一早上饭没吃两口，还耗费了不少的妖力，蒋封早就觉得饿了。他叹了口气:“我高估你了。”

顾沉:“……”

委屈，你饿了不明说怪我咯？

顾沉不会做饭，最后还是从冰箱里翻出来了两桶泡面。为了感谢蒋封对他的救命恩情，顾沉决定给蒋封的泡面里——加根火腿肠。

本来两桶泡面都是给蒋封准备的，但……

蒋封揭开面盖闻了一下，问他:“你不吃？”

顾沉摇了摇头。

“哦。”蒋封没多客气，拆了塑料叉子打算开动，“那行，我吃了。”

顾沉闻着这香味，有些心动:“你要是诚心诚意邀请我，我其实也不介意帮你吃一点的。”

蒋封看他一眼:“算了，听人界的都说这东西吃多了对身体不好，你别吃了。”

顾沉:“………………………………”

最后，还是两人分食了这两桶泡面。

因为蒋封实在没办法顶着顾沉那哀怨的目光把面给吃完。

顾沉喝完汤，嘴上留了一些辣椒红油，他自己没察觉，蒋封却看得难受。他把人拉近了点，顾沉一脸懵，他眼睛生得好看，睫毛密密地压着，就那么一眨一眨地盯着蒋封:“你干嘛？”

蒋封起先被他看得愣了一下，随即他伸手去扯顾沉的T恤衫领口。

顾沉:“？”

然后他将迅速地把他领口一拉，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在顾沉嘴上一抹。

——舒坦了。

顾沉看了一眼自己衣领上的油渍，炸了。

“靠！你干嘛呢！”

“给你擦擦嘴……”蒋封一副理所应当的表情，“这不没有没什么顺手的东西吗？”

“你不会好好提醒吗？用衣领擦是怎么回事！”

蒋封看了一眼桌上那块抹布，提议道:“那不然我再给你擦一次？”

“谢谢了，”顾沉几乎咬牙切齿，“我自己来！”

蒋封两手一摊，“那你自便吧。”

正当这时，屋子里发生了第三次震动。

顾沉赶紧拽住蒋封的胳膊，他快要崩溃了:“怎么还来！”

这回变故生得太快，蒋封都还没来得及反应，地面颤动的黄沙腾空而起，随后在客栈大厅的地面上生出一个黑色的漩涡，一股腐烂的气味从漩涡中传来。

漩涡生出的巨大引力将顾沉一步步往里吸，他死死拽住蒋封的胳膊，而蒋封甚至还没来得及运力定住身形，整个人便连同顾沉一起被吸收进了那个巨大的漩涡里。

地面漩涡吞噬掉两人之后，风旋转的速度逐渐变慢，最后恢复为一片平地，像什么也没发生一样。

轰——

周围变成一片的黑暗。

顾沉只能感觉到一阵阴冷潮湿，还能闻到一股腐烂的味道，中间夹杂着香火符咒燃尽的味道。

周围唯一的热源，大概就是他拽着的那只胳膊了。

一想到自己还抓了个垫背的，顾沉就没那么怕了，他拽紧了蒋封的胳膊，小声询问:“封哥？”

蒋封没搭理他，他的眼睛刚刚适应周围的黑暗，正在努力地分辨他们所在的环境。

没得到回应，顾沉急了，他整个人都攀了过去:“封哥！”

“闭嘴。”蒋封冷冰冰地打断他。

“哦，你在就好。”顾沉安心了，乖乖地闭上了嘴等着蒋封做下一步安排。

黑暗里，古里古怪的兽语再次传来，周围似乎很空旷，那声音在空中回荡，比之前听起来清楚了很多。

蒋封问他:“这东西在说什么？”

“啊？”顾沉愣了一下，然后竖起耳朵认真听了起来，半晌，他有些犹豫地开口:“它说，契约之人，为什么你要违诺，快放我出这罪孽之地吧。”

契约之人？这是他们第二次听见这个词了，什么契约之人，谁是它的契约之人？

“你问他，谁是它的契约之人。”

顾沉想了想:“我怎么问啊？”

蒋封隐隐有个猜测，却不敢笃定:“就用它说的话问啊。”

“我不会啊！！”

蒋封明明听他重复过跟那东西一样的话:“那你怎么能听得懂它说什么？”

“我也不知道啊！”他有些急了，声音在黑暗里荡开，顾沉意识到自己声音太大，又小声回他:“我自己都不知道我怎么就听得懂它在说啥，你把我当一个翻译机不行啊！”

“那你把我要问的话翻译给它。”

“我……”

你这是在为难我顾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