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过……”周重的眼睛转了转，想了起来，“我现在有事，改天。”要越过刘益过去。他骑上马不容易，想这么骑回家，好得意下。

刘益一步跨到了前面，嘲讽着：“你今天要是走了，你就承认你是孙子了，对吧？”

“你才是孙子，刘益。”周重勒住了马。

两只笔和顾照的小厮瞧到自家公子在远处站住，也不急着跟着出去，勒住马瞧热闹，嘴里更没闲着：“周少爷说的没错，他就是孙子。”

有了人帮腔，周重更得意：“听到了没有，刘益，你要打就打，看谁把谁打趴下。”他还骑在马上，更不怕。

两只笔见沈彥没让过去，起哄架秧子又添了一把火：“就是，看谁把谁打趴下。冲周少爷的身手，那肯定是对方了，对吧？”

沈彥和顾照的男仆、小厮全哄着：“就是。”

顾照想骑马过去，跟自己的小厮说别起哄。沈彥伸手拦了下。顾照看了眼沈彥，有些不明白。

虽说这里已经不是学堂，可要是给宋儒知道了，一样会挨罚。

刘益气得要冲过来，揪周重下来，看到巷子角落里马豫的眼神，立刻转过了身，一下就发现了沈彥了顾照。

刘益不再理周重，直接指着沈彥和顾照喊：“你们仗着是公侯子弟，就可以纵奴行凶、为非作歹？”

沈彥骑着马，慢慢踱过来，瞅了瞅左右，问两只笔：“你们行凶了吗？”

两只笔摇着头：“三公子，小的挤在这马上，怎么么能行凶呢？”

“真没有？”

“真没。天地良心，要是小的干这种事，一定遭天打雷劈的。”两只笔发着势，眼睛往刘益那看，委屈地说，“冤枉小的，是不是也该发个誓。”

围观的路人“哄……”笑了起来。

“你们……”刘益脸胀得通红。

路人又是一阵笑。

马豫过来，拉住刘益：“走吧。跟他们有什么好说的。”

刘益把沈彥和顾照好好瞪了一眼，转身跟着马豫走了。

周重松了口气，他不用从马上下来了。

顾照望着远去的马豫和刘益，想骂小厮，看到周重正得意着，只能回家再去骂小厮。

“要不你们去我家吧。”周重邀请着。

“不了。今晚得早回家。”沈彥一口拒绝，“马，如鼎兄明天骑来就好。”

周重“嗯”了声，想着以后得让家里同意以后让他骑那匹骡子上学，不然克明和时彥都骑马，他两条腿走路那多不像样。

沈彥和顾照一分手，两只笔就骑了过来：“三公子，让小的打听那个马豫，打听出来些。”

“说说，都打听出什么来了？”

秋毫笑了：“三公子，你这说话的调听着比大老爷都有官威呀。果然这学堂就是不一样，真没想到看着不起眼，还挺厉害的。”

沈彥斜眼看了眼秋毫，蠢才，这种气势可能一天就有的。

坐在秋毫背后的兼毫，立刻就打了下秋毫的头：“三公子问你话，你啰嗦这些做什么，让大老爷听了，不是离间父子。还不赶紧着回三公子的话。三公子一向最是孝顺，从老侯爷起，哪个不夸的，就你张坏嘴乱说。”

“是，是，小的错了。”秋毫赶紧着说了马豫的事。

马豫家原来算得小康之家，可是有次马豫他爹给人拉进了赌场。前面倒是赢了，可再之后就开始输，想收手也收不住，把家业都给输了进去，连马豫的妹妹都给卖了。

“那也怪不得别人呀。”沈彥看到了安定侯府门前。

府前守着的仆人立刻围了上来，半抱半扶的把沈彥弄下了马。

“三公子说得极是，可好像马家不这样想。说是那个赌坊不干净，马豫爹才会输钱的。现在他爹是不去那个堵坊堵了，可还去小赌坊堵。”秋毫眨了眨眼。

沈彥把马鞭扔给了秋毫：“怎么了？还有不能说的？”

“马豫爹输光钱的那家赌坊是巩昌侯府管家开的……”秋毫头微低下，偷窥着沈彥。

他明白了，巩昌侯府管家一定打着巩昌侯府的招牌。沈章跟巩昌侯府的几个哥儿玩在一起，自然马豫就认为这事跟安平侯府也有关系。

沈彥抬了抬眼皮，迈过门槛。本来吧，这事要真是安平侯府的管家倒好办，把马豫家的那点产业还回去，不就一句话。

可是赌坊是巩昌侯府的管家开的，倒不方便，这要去提倒得罪亲朋好友了。巩昌侯府得罪也没什么，可犯得着为马豫吗？那么不待见自己，这事就不管了。

再走了两步，沈彥嘀咕了句，这事跟他也没关系，想这么多做什么，全是马豫没摊上个好爹。

命呀，马豫就算考中进士也得给拖累，倒不如死了，还能省点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