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商栩于醉梦中给了他些许回应，动了动唇，反吻住他。

“师父，抱抱我。”白游拥他入怀，亲了亲他的脸，又含住他的耳垂，细细舔舐。

商栩没日没夜地跑到红柳城找他，忧愁劳思担心了一个月。白游隔着薄薄的衣物，从他腰间摸至腿侧，只觉哪里都瘦，比在东曜时瘦了好大一圈，青色衣袍松松垮垮地挂在身上，腰带已不能束得更紧。

他这样来回逗弄，商栩的身体本能地起了些反应，美酒入口虽凉，一入腹内便化作了火，灼得周身隐隐发烫。

白游从未亲自体验过这事，解开衣袍的手微微发颤。衣裳之下躯体匀称白皙，桃蕊般的两点娇憨可爱，再往下，愈是他从不敢深想的禁忌，倘若师父不是醉了，只怕要跳起来一剑捅死他。

此箭在弦，不得不发，白游心想，事后若被一剑捅死，他也认。

河道中雪水奔流，漫到岸上，濡湿了一片草甸。断续的喘息被水声吞没，只有交叠纠缠的彼此才听得格外分明，因太过沉沦而泛起的一层薄汗被偷溜的微风吹走，唯有木桥边沿残余的数点斑痕见证了一场鱼水情浓。

少年人的体魄很好，红柳城的夜来得迟，直至日头沉到谷兰沙漠的那一侧，他才有了停下的意思。

商栩不是一直都醉着，葡萄酒本没有那么烈，可一旦清醒却觉得还不如醉着——醉着至少无知无觉，后半段清醒过来，该发生的、不该发生的，都已明明白白地发生了。

天地间仿佛只剩他们两人，他被他珍而重之地爱抚着、亲吻着，竟让他比任何时候都渴慕这份俗世温暖。可这心思又龌龊得令人难堪，他枉顾人伦道德，无视东曜门规，即便有需求，也不该寡廉鲜耻地向徒弟索取。

贪婪与羞耻天人交战、不死不休，他体力耗尽，终于在疲惫中沉沉睡去。

白游取来河水，以内劲催暖，帮他洗净，又替他穿好衣服，而后突然想起什么，取出腰间一枚金线绣的香囊，放进了他师父的前襟内。

寅时刚过，红柳城的天就亮了，商栩许久没有睡过如此安稳踏实的一觉，醒来后只觉身躯四肢为之一轻。

“阿游？”他尝试着唤了一声，除了滚滚流逝的清凉雪水，没听到任何回应。

稍动一动，牵扯着下面生疼。他倒吸口冷气。慢慢起身，又被前襟内的什么东西磕了一下，商栩掏出金线香囊打开，里面掉出一枚闪动着青绿光芒的宝石——阿游送给他的。

他收起宝石，赶回城中找他，迎头便撞上火急火燎的杨天纵。

杨天纵的下巴与眼圈一般青黑，显然是一夜没睡：“你跑哪儿去了？杨岳刚救出来，你又不见了，我找了一晚上！”

商栩歉疚道：“对不住。”

杨天纵吸了吸鼻子：“酒味？你与谁喝酒去了？”

商栩摇摇头，显然不打算接受他的盘问，转移话题道：“山海令如何了？”

“一群人争得头破血流，好不容易攀到墙上，被拓跋掌教一掌打下来，有命活着就不错了。”杨天纵道，“解无虞看出拓跋氏的实力，不想与他硬拼，带人撤回桑柘城另作打算。”

“拓跋氏在哪？”商栩问道。

“走了，听说回迦叶摩量去了。”杨天纵道。

拓跋氏在红柳城设局，消磨中陆各派实力，是一道缓兵之计。中陆各派都想要山海令，临到关键之时各自为政，如一盘散沙难以凝聚，倘若一直如此，拓跋氏便有十足的把握将他们拦在迦叶摩量之外。

“你见过阿游吗？”商栩问。

“白小兄弟？”杨天纵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没有，他的内伤应当尚未痊愈吧。”

昨天白游换了一身西垣装束坐于城墙之上，杨天纵一时没有认出他来，所以未曾留意他的行踪。

“若有他的消息，让清霜子传讯于我。”商栩说完，转身西向而去，若他所料不差，白游应与拓跋氏一同去了迦叶摩量。

“哎——你急什么？”杨天纵想说西出红柳城即是沙漠，若不整备好物资和水，只怕还没走到迦叶摩量就渴死了。

商栩等不及整备物资的时间，他隐隐觉得拓跋氏有什么目的，他可以利用自己试探中陆各派的实力，自然也能将涉世未深的阿游骗得团团转。

早晨天气凉快，拓跋氏选在此时出发不是没有道理，驼队不疾不徐地往白尾泽进发，他与白游一人骑着一匹，边走边听着驼铃摇出节奏均匀的声响。

“我不明白你究竟恋慕他什么？论武功，算不得顶尖的，论容貌，迦叶摩量的侍童侍女都好过他。”拓跋氏丝毫没有掩饰语气中的嫌弃与鄙夷。

“风雨如晦，鸡鸣不已；既见君子，云胡不喜？”白游以诗作答，也不管拓跋氏听不听得懂这些文绉绉的字句。

“我终归是年纪大了，你去吧。”拓跋氏说完，指挥骆驼独自往前。

白游调转方向，身后风沙迷眼，一丈开外就已辨不清人。他远远望见黄沙之后有个青袍负剑的身影，形容清瘦，在漫天风沙里几乎站不住，却强忍着一脚深一脚浅地翻越沙山，追着驼铃声，执着地跟上来。

“师父！”白游跳下骆驼，穿过风沙，奔到他面前。

“丁师姐失踪二十年，我怎么能、怎么能再把你弄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