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杉竖起大拇指，“还是你牛。”

“你姐真的要和戚……我大哥订婚么?”

“我看差不离吧，你知道我今天为什么能逃出来……呸，放出来了吗？”徐杉神秘兮兮地跟江循而已，“戚树云生病了，我姐探病去了。”

“什么?”

“听说好像是疲劳过度吧，如果不是秘书下班前跟他确认第二天的行程，都没人知道他在自己办公室晕倒了。不过照这样说当总裁也的确蛮累的，看来你不掺合的确实明智的选择，还是我们这种纨绔子弟轻松啊！”徐杉搂过他的脖子，“行吧，咱俩就一起做纨绔子弟吧！”

“谁要跟你做纨绔子弟，我可是要为科研事业献身的人！”江循虽然嘴上跟徐杉贫着，脑子却有点走神——戚树云生病了啊……

他和戚树云不怎么亲近，似乎连打个电话问一句身体如何都嫌生硬。其实细想起来，年纪还小时江循对戚树云远没有这么生疏。

戚树云是江父朋友的孩子，父母在空难中丧生，于是江父领养了他。戚树云到江家的时候已经是个十三四的半大少年，本身性格老成，又遭逢变故，性格更是孤僻，整个人看起来都阴沉沉的。

对于这个突然多出来的“家人”，妹妹江徵很不高兴，十分讨厌这个夺走了父亲大半关注的少年，而江循恰恰相反。江循那时候八岁，正是最讨人嫌的年纪，喜欢招猫逗狗，自来熟，爱粘人，对谁都没防备，但家里同辈的孩子要么因为家长们眼红着江家偌大的家业要么看江循不顺眼得很，要么听着家长命令对着江循处处曲意逢迎讨好，总之江循都不喜欢，玩不到一处去，反而对戚树云这样有与年龄不符的成熟感的少年人容易产生崇拜心里。所以戚树云刚来江家的时候，江循大约是最开心的人，整天跟在戚树云屁股后面哥哥长哥哥短地叫，跟戚树云撒起娇来比江徵还黏人，即便戚树云不怎么爱理他，他也乐此不彼。

一直到了高中，叛逆期的江循终于有了点情绪，跟所有试图利用各种反叛行为挑起家里人关注的青少年一样，热爱跟妹妹吵架和父亲顶嘴，也不怎么爱理戚树云了。再加上读了寄宿学校，回家的时间少了，戚树云有时候会应父亲的要求来学校看他，正值中二时期的江循时常冷哼一声一走了之，一套动作行云流水，还觉得自己特潇洒，这几乎成为江循备觉羞惭不愿回想黑历史。后来年纪渐长，隔阂已深，哪里还能有年少时期不要脸的劲头，关系更加疏远。父亲去世后，江家的重担又落在了戚树云一个人身上，最忙的时候江循半年都没见过戚树云一次。说起来可能都还不如江徵与戚树云关系好，毕竟江徵当初想当演员父亲十分反对，还是戚树云说服了父亲，让江徵去读了电影学院。

他和戚树云的疏远没有什么特别的原因，连明确的时间节点也没有，就好像他们突然都走出了少年时代，说到底只不过是彼此成长的轨迹渐渐偏离，然后越来越远。

令人觉得失落又无奈。

这两年江家的大小事务一直是戚树云操持。父亲刚去世那段时间，江家里里外外一团糟，戚树云一个人愣是扛了下来，独自站在江循和江徵前面，替他们兄妹阻挡了那些心怀叵测的亲戚，支起了致和集团摊子，连江循提出帮忙，戚树云也只叫他好好读书。

在戚树云的支撑下，致和度过了父亲去世后那段兵荒马乱的时期，他雷厉风行地维持起一个集团的运转发展，成了致和的一座高峰，好像永远不会倒下的样子。

原来，他不是高峰，他不过是一个寻常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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