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牵着手一起走回家,走得很慢,但路总有走完的时候。
在楼下,向淮问林霁:“你真不上去了?”
“不了,”林霁又抱了抱他,在他脸上吻了吻,“回去好好休息,接下来的考试加油,但也别太着急。”
他顿了顿,又说道:“每天也要记得想想我。”
向淮抓着林霁的手不想松开,但向淮什么都没说,逼着自己松开了手,不想再显出过度的依赖来。
他该长大了。
“知道了,”向淮表现得有些无所谓,“走吧走吧,路上小心。”
林霁买的当晚的机票,还要赶回去上明早的课。
林霁看了他几秒,突然说道:“其实,我也不是非要今晚回去。”
向淮看着他没吭声。
“算了,”林霁笑了一下,在他的额头上吻了吻,“成年快乐。”
向淮站在原地没动,看着林霁逐渐走远,林霁的每一步都像是踏在他的心上,踩得一抽一抽地疼。他盯着林霁的背影,眼睛被风吹得疼痛,却仍旧执拗地不肯眨眼。
林霁在转弯的时候微微偏头往向淮的方向看了一眼,向淮攥紧的拳头猛一抽搐,然后松开了。
“我可去你妈的吧!”向淮破口大骂,惊得树丛里的一只野猫噌一下蹿没影了,向淮把书包往背上一甩,朝林霁追了过去。
去你妈的长大,去你妈的道理,去你妈的玫瑰刺!
就算再把手掌扎得鲜血淋漓又怎么样,他不需要什么恐惧,更不需要什么道理,他只需要做他自己,难过就哭,开心就笑,不高兴就是不高兴,舍不得就是舍不得,喜怒随心,爱憎由己。
而且,那不是别人,是他的林霁啊。
林霁愣愣地看着向淮朝他跑过来,下意识地往前迎了两步,然后被向淮撞了回来,被狠狠地压在一旁的路灯柱上。
“我□□妈林霁,”向淮恶狠狠道,“你他妈就想这样走?老子好不容易成年了,连你的七□□十个小时都不配有?”
他在那发狠,林霁在那看着他轻轻地笑。
“你笑个屁!”向淮抓着他胸前的衣服,呲牙道,“你听好了,上次你他妈骗我跟我搞分手的事暂时就这么过去了,暂时啊,再有一次,我他妈把你头给你打烂,让你走,我看你头烂了还能不能走!”
他边说还边凶狠地攥着拳头在林霁头边比划了比划。
林霁笑得浑身都颤抖起来。
“不许笑!”向淮怒道,“我是认真的!你要是当成玩笑话,到时候头烂了别赖我没提醒你啊!”
林霁终于说出来一句话:“这么血腥?”
“血腥?”向淮哼笑一声,“等你见了真场面,才知道什么叫血腥。想见识见识?”
“不想,”林霁摇头,他仍然在笑,看着向淮的眼睛却很认真,“不会有机会的。”
他说得笃定,向淮被顺了毛,才松了些抓在林霁颈间的力道,气势腾腾道:“走!老子今天就要生米煮成熟饭,办了你!”
“什么?”林霁问。
“走,我、我……”向淮像个气球,威风了三秒就被扎漏了气,“我”了半天,没“我”出个后文来,脸倒是越来越红,声音也越来越小,半天终于哼唧出来一句冒着热气的话,“我没说什么啊……”
“办了我?”林霁慢悠悠地开口。
向淮觉得自己全身的血液都涌到了头顶,红着脸结巴道:“怎、怎么,不行吗?”
“行啊,”林霁扯开向淮抓在自己颈间的手,握进手中,直起了身子,冲震惊到呆滞的向淮挑眉一笑,“你试试看?”
向淮猛地将手从林霁手中挣出去,极没出息地捂住了鼻子。
*
向淮一路上都是晕乎乎的,脑子已经完全不会转圈了,机械地跟着林霁,林霁往哪走他跟着往哪走。
林霁跟他一比显得十分淡定,只是五百米的距离他带着向淮走了二十多分钟,绕着酒店走了两圈还在绕,还是向淮短暂地清醒了一秒,迷瞪瞪地往他们刚经过的门口一指:“门不是在、在这吗,要去哪?”
“哦,”林霁面不改色地牵着他往回走,“我看一下周围环境。”
两个木头人好不容易拿着房卡进了房间,关门声像是“一二三”的“三”,落下之后两人立马开始了不能动的游戏。
两个木头人一动不动地对视着,半晌,红着脸一块笑了起来。
“你紧张什么?”林霁问。
“你紧张什么?”向淮不甘示弱地反问。
“好,”林霁说,“那我们都别紧张了。”
他把刚刚在前台买的东西放在桌子上,盒子和桌面碰撞发出两声细响,两人的视线同时落在上面,又成了静止的两个木头人。
林霁的耳朵红得滴血,他伸手拉过向淮,跟个第一次接吻的愣头小子似的生涩地吻向淮的嘴唇,亲着亲着向淮笑起来。
“怎么回事,”向淮说,“又不是没看过。”
他豪爽地拍板:“脱!”
半分钟后,林霁看着他:“你脱啊?”
向淮瞪眼:“你怎么不脱?”
说罢他有些不好意思地扯住林霁滚烫的耳朵,低声道:“我有些不好意思。”
林霁在他肩上蹭了蹭,坦白道:“我也是。”
林霁伸手关了灯,黑暗遮掩了两人大部分的表情,向淮的呼吸才终于顺畅起来。他脑袋从前面趴在林霁的肩膀上,手从背后扣到林霁的肩膀上,严丝合缝地将林霁抱住,嘿嘿笑了起来。
林霁被他笑得心里一松,问:“你笑什么?”
向淮晃了晃头:“我高兴我就笑!”
向淮不知道怎么回事,他害羞极了,却又跟戳了奇怪的笑点似的忍不住一直笑。
林霁和向淮的眼睛对上,突然也笑了出来。
……
……
……
直到半夜三点钟两人才停下,向淮胳膊腿都发软,说话说两个字停三秒。
林霁第一次的时间长短还好,后面两次他有了经验,越来越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