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把背心浸湿了，阿森简单收拾了下，回家的时候还不忘买了外卖。

“一条，我回来了！”他打开门，一条不在。

“123…..”声音从厕所传过来，一条正蹲在地上数他杀死的蟑螂，望了阿森一眼，又继续认真的数，“567…..15！阿森，我一共杀死了15个蟑螂！”他兴奋道。

阿森强忍心痛，表扬道，“一条真棒！现在洗手吃饭了，饿了吧。”

一条却无视了他的话，“阿森，我还可以杀死更多，好多好多！”

“我相信你。”阿森把一条哄起来洗手吃饭。

他知道在一条眼里，蟑螂意味着那些曾经欺辱他的人，也是害他疯掉的人。

这是间地下室，十来平方米，昏暗逼仄，只有简陋的厕所、床和一台老式电视机，它是一条全部的娱乐来源。

他们蹲在电视机前吃晚饭，一条又忘记穿裤子了，只穿着长长的T恤，勉强挡住了屁股，阿森没有嫌弃，把筷子撕开，细心的剔掉木屑，递给一条，一条饿久了拿过筷子就端起外卖，囫囵的往嘴里塞。

“吃慢一点。”阿森柔声劝到。他又想起还是人上人时候的一条，喝酒只喝十来万以上的，精致讲究，现在却吃十来块的外卖，如果一条还清醒，肯定会怪我，他自责。

但是阿森越来越难接到活了，那些人像野狗一样还在寻找他们的踪迹，一旦暴露，他和阿森连地下室也住不了。

一条突然放下外卖，控制不住的抖起来。

“怎么了一条？是不是很冷？”阿森抱了抱一条，衣服却被打湿了，原来是他小便了。

“对不起阿森，我尿尿了。”一条像个做错事的小孩，“饭被打湿了，怎么办啊？”

“没事，我再去买。”阿森没有嫌弃他，一言不发的收拾狼藉，又脱去两人的衣服，带一条去洗澡。

一条乖乖的坐在浴缸里，阿森轻轻的给他搓背，一条回过头看了他一眼。

“怎么了？是不是搓疼了？”

“不是。阿森，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是啊，我为什么对他这么好？阿森也不明白。

出门买外卖的时候，他想这个问题。因为爱？好像不是，他对一条没有性/欲，想来想去，他把原因归根于因为他和一条是同类人，他承诺过要永远保护他。

他刚找到一条的时候，他被阿玲陷害，被一群人强/暴，疯了，一个人坐在疯人院的隔离室，穿着束缚衣。看他呆呆的样子，阿森心痛不已，他想带一条离开，一条却不记得他了，缩成一团，闭上眼睛，害怕的喃喃道，“我会听话的，我现在就睡觉，别打我别打我。”

阿森看到他脸上被电击出的伤，心更痛了，用力抱住他，承诺道，“别害怕，我是阿森，我带你走，不会让你再受欺负的。”

他承诺过，也做到了，这两年虽然他把疯了的一条禁锢在地下室，但至少他们是安全的。

然而等买完外卖回到家，一条却不见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