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记得顾妃怎么笑着让我叫她母妃，而我又是怎么回绝的。

可我怎么也想不起来，我到底做了什么，才让他恨我入骨，不惜送我去死。我始终不信，一个权字能将那数年的相依为命断的彻彻底底。

自欺欺人了这么多年，差不多该求一句实话了。

我摇头叹气，道：“罢了，我再想想别的法子。”

李征摸着下巴思虑许久，忽道：“我是不是忘了说，想问当年那桩事的并非是我。”

我心不在焉随口回问：“还有谁这么无聊？”

“两个，”他似笑非笑的看着我，“一个是李明玉，一个，是皇上。”

我承认，我那一瞬间的的确确慌了。

慌在心里，我自认为我面上没显露出半分来，装着略有些讶异的口吻道：“书鹤想找也就罢了，怎么承志、哦不对，怎么皇上也……”

李征无辜的一摊手：“话我就说这么多。您身死十年有余，我原本以为要费一番周折，眼下正主就在这儿，我这不是也想省些事儿么。您若是不想说也就算了。”

我不是不想说，而是我能记着的事儿也不多，大多都成了坊间茶余饭后的闲谈，着实没什么秘闻可言。那两位想知道，我这个正主何尝不想呢？

但既然忘了，也就只能说那些对我而言不算什么。至少比不上还记着的那些。

李征倒没难为我，与我闲谈二三刻，末了道：“安兄，我权以朋友的身份劝你两句，人世与鬼魂并非什么好地方，给你回魂法子的那位也不见得安得什么好心。你若有什么放不下的……唉，便尽早做了，免得……没了下辈子。”

我心想，喝了孟婆汤忘了书鹤，和魂飞魄散也没什么区别。

面上却是笑着应了下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