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位他叫不上姓名的公子前来时，裴云归干脆有气无力的扶额，装作一副头晕的模样，吓得那位公子连忙要请大夫，被裴云归及时拦住，说了些想要一个人独自休憩一会儿的话，这才顺利的将惊魂未定的公子给送走。

甜腻的胭脂香味直直的朝他面颊上扑，裴云归半阖着眼，想一想正在胡说八道的裴秋砚，觉得惨还是被自己坑了的三哥哥惨，下一回想学书中那样给他点鸳鸯谱，还得提前打听好对方是什么性格什么模样。

他眯着眼，正懒洋洋的晒着九月的暖阳，眼前光芒倏忽被遮去了一角。四周吵吵闹闹的欢笑声离的近了，便能听出其中混着邱栎的声音，高声道：“小秦公子今日败给我，不知拿什么与我做赌注？”

那束影子未动，而裴云归已经睁开了眼：“赌注？”

邱栎本以为裴云归闭着眼是不想管事，没料到他猝不及防一睁眼，目光直直便落在自己身上。邱栎原地一愣，满腹志得意满刹那间都偃旗息鼓，尚未开口，脸上便又笑起来：“九殿下，刚刚听闻您头晕，我这就找人带您去休息休息。”

“不用，已经好多了。”裴云归站起来，将秦沧海朝身后挡了挡，“邱公子说的赌注是什么意思？”

他一时之间不知该怎么说，倒是有不会瞧人脸色的人替他交待：“方才那一局，小秦公子拿了第二，头筹被邱三公子夺了。邱三公子说输家自然是技不如人，得给第一名服个软，献点好处才有趣。”

邱栎脸色青一阵白一阵，额上覆着冷汗，听裴云归言笑晏晏道：“邱公子之前没说过还有这规矩啊。”

替邱栎应答的是李家少爷，本就存了些心思要与裴云归扯近乎，此时裴云归问了，他便一股脑全说：“下了场才说的规矩，九殿下自然没听过。”

裴云归没作声，邱栎已经在心中将李家骂了千万遍，干笑道：“不作数不作数，都是玩笑话，九殿下和小秦公子不必当真······”

“那怎么行呢？我也觉得这规矩有趣。不过小秦公子是代我上场，他输了，自然就是我输了。”裴云归神色未变，“邱公子有什么想要的，便向我提吧。”

他这一出唱的满座哗然，邱燕燕惊讶的叫了一声，被裴秋砚淡淡扫一眼，立刻又什么话都说不出，兀自低下头去盯着衣角绣花。

当年北胤与大邺一战战败，国力耗损大半，皇帝甚至将七皇子送来沧水，等于送了个软弱可欺的笑柄到裴家手里。可如今笑柄成了珍珠，倒是让邱栎成了新的笑话。

邱栎哪知道宫内的变化，一时间想不通裴云归为何会如此护着在大邺无权无势的质子。与他同行的人中终于有人反应过来，生怕闹的迁怒于自身，赶紧打圆场道：“我可想起来了，小秦公子上一场的马看上去老迈，自然是不如邱公子新得的那匹塞外好马，不如我们重新再比试一场？”

此话一出，邱栎不得不立刻应声：“对对对，是这个道理。小秦公子若是不嫌弃，我这就让人换匹好马来，您看如何？”

他嘴上是同秦沧海说话，面上却暗自打量着裴云归。裴云归这会儿正伸着懒腰，好像一切都是随口开的玩笑。

与秦沧海耳语几声后，裴云归打着哈欠挥挥手，好像真的困倦了似的：“也好，那再比试比试。”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