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用割腕这种想想就很痛的方法,毕竟也不晓得血要流多久才会死,她选择了勒死自己,但是家里没有适合的工具。
她拿那种用来绑东西的红色塑胶绳编织成一个粗绳,决定选在晚上的时间,大家都睡了,没人会发现她死了,等明早发现时尸体早就凉透了,没办法在抢救回来。
睡前,她拿那条红色的绳子用力在脖颈上缠了一圈又一圈,最后,打了个死结。
躺在被窝中,除了在棉被里的身躯还是温暖的,暴露在外的脸颊慢慢的变的冰凉,一开始还会听见血液艰难流过的滋滋声,而后被耳鸣给取代。
声音一开始是沉重的闷声,一下又一下,仿佛在应和着心脏跳动的频率。
后来是短促且断断续续的嗡鸣。
再来是拖长的尖锐平音。
感觉自己的脸已经僵硬冰凉到无法做出微笑的表情。
太阳穴的地方有种闷闷涨涨的感觉,何晓抬手摸了摸,的确是涨鼓的。
忽然,腹部一阵绞痛,咕噜噜,是水声和空气再里头推挤翻滚的声音。
何晓忍着腹部的绞痛沉默了约三十多秒,最终仍是不敌。
她一个鲤鱼打挺跳出被窝,火速在抽屉里翻出小剪刀,把自己精心编织的绳子给剪了,又快又狠,毫不犹豫,连剪刀尖锐的部分在脖颈划出几条浅浅的伤口都没去在意。
然后,迫不及待的冲往厕所。
找死算什么?
上厕所更重要!
*
就是这样了,没死成,唯一一个工具也被毁了,何晓只能睡觉了。
但是从那晚之后,她对一切事物都失去了兴致,提不起精神。
看小说?看不下去。
听音乐?不听,烦。
唱歌?不想,懒。
出门?没意思,还不如待在家里。
画画?浪费时间,算了。
吃饭?没胃口,反正也是浪费食物。
写东西?不知道写什么。
喝水?不想。
吃零食?没食欲,还不如睡觉。
......
什么都不想做,待在家里时就是直接钻被窝睡到饿醒,然后又饿着肚子盯着天花板发呆十几分钟,才爬起来随便找点吃的填肚子。
至于在学校,除了上课时,其余时间全都是趴在桌上睡眠待机的状态。
而清醒时,想法总是会在还能怎么死之间打转。
跳楼、割腕、淹死、上吊、撞墙、车祸、拿塑胶袋绑头上、用胶带贴住口鼻、拿笔插进耳朵、吞安眠药、切腹、喝杀虫剂、用枕头闷死自己、拿刀捅太阳穴、割喉......
知道的通通都会在脑中过一遍,思考实施的可能性,以及时间和地点。
但是不一会又会被有事情还没完成的念头给打散。
她的表现很正常,除了多了一个只要写东西就会在之后立刻将那张纸撕的粉碎的动作,坚持到近乎偏执,想的是如果死前忘记销毁了怎么办。
她会在打工的地方看到绳子或是刀类器具时,产生购买的冲动,绳子想了想会放弃,美工刀、折叠刀、水果刀之类的倒是毫不犹豫的下手带回家留着备用,给自己找的是防身的借口。
常常会莫名其妙的感觉悲伤而流下眼泪,就算只是在发呆什么都没想,别人问她怎么哭了她也只能茫然地回说自己也不晓得,可能眼睛有点不舒服吧。
她会在半夜忽然觉得悲伤的时候,拿着笔之类的钝器猛戳自己曾经鼓涨起的太阳穴。
没人发现她正常表象之下的不正常,甚至还有人说她变得比以前好了很多,只不过反应速度有点慢。
她慢慢地封闭了自己,不再去思考多余的事情,每天用部分时间来思考一些关于死亡的问题。
那张曾写着关于一切起始的梦的纸页,早已消失在燃烧的火光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