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子上有一个按钮，阮千按了一下，弹出一个立体投影。以第二行星为中心，半径七光年的球形星图，可按比例放大缩小。阮千看了其他人好一会，吴定波用一种他从未见过的温柔音调告诉澜澜这是什么星，离我们有多远，克里斯在摆弄一台打印经纬仪，眼镜取了放在一边。他也看了一眼天窗里的星空，然后转过头去背星图。

他背得有点累了，突然听见吴定波的声音：“光是直线传播的，但是空间弯曲了光线就跟着弯了啊！”

“但是呀，空间和光有什么关系啊。”

“啊，我就不应该告诉你那颗星星前面还有一颗星星挡着！”吴定波坐在澜澜身边，表情有点痛苦，不过没有不耐烦。克里斯没有摆弄打印经纬仪了，眼镜戴了回去，站在那里，脸上好像有一丝幸灾乐祸的味道。“因为光线是存在于空间中的，所以空间弯曲了，光线就跟着弯曲了。”

“但是光的传播又不需要介质，”澜澜把目光从望远镜上移开，“为什么呀，波波。”

吴定波回头，刚好看见了阮千。阮千从他的眼神里读出了无助和祈求，真的，有点有趣。

阮千走过去，蹲**：“澜澜画过画吗？”

“画过！画的是波波！”

“澜澜在纸上画画，画了一条直线，然后澜澜把纸卷起来，直线是不是变成圆了？”

澜澜眨眨眼，点点头。

“这就是光线和空间的关系。”

送澜澜回医院以后，回来的路上吴定波一直在感谢阮千。他说他不小心告诉澜澜她看的那颗星星其实是被一颗星星挡住的，她能看见都是多亏了引力透镜，结果澜澜抓住这个问题不放，一直问个没完。克里斯双手插在口袋里，沉默地走在后面。到空轨的入站口时，克里斯突然开口了：“你们是不是要参加前线空间站的选拔？”

“是。”阮千一只脚已经踏进门里了，听见克里斯的话又把脚收了回来。

克里斯抬头看着天，张着嘴：“啊……你看，中转空间站。”

阮千和吴定波都抬起头，空中那个红色的小点闪着光，正以肉眼无法察觉的速度缓缓移动。

“没事了，你们回去吧。”克里斯低下头笑了，“考试加油。”</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