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不过才讲了一句话，傅克己就觉得跟这种满嘴胡诌的人讲道理自己也是个脑残，于是冷漠地垂下眼继续看书，一副厌倦了再跟他交谈的模样。

他不说话，薛朗玉也就坐在床边静静地看着他。

傅克己狠狠攥着书，一个字也看不进去。房间内极其安静，病房隔音很好，只能听到室内钟表滴滴答答的声音，听久了简直连心跳都要与它一致，喘不过气来。

他的视线放在书页间，浑身却都在防备着什么，似乎是担心薛朗玉突然发疯。他是真的怕了薛朗玉，以前以为薛朗玉是个天生脾气温和的翩翩少年，直到后来两人住在一起后发生关系时才知道这人心里扭曲的很。

他们那时候性生活很不和谐，因为俩人都不愿意做下面的，后来有一回一群朋友在家里聚会，傅克己喝得多了，薛朗玉待客有道招待周全地将朋友送走了，关起门就彻底变了个人。他拿出了一堆也不知什么时候买的调教用具，先是把傅克己两手往床头一铐，解开他衬衫纽扣与裤子，拿了跟细软的鞭子将他硬生生抽的神智清醒过来开始挣扎时，才有条不紊地在他惊恐地注视中扒光了他。

傅克己抬腿去踹他，两人平日都坚持健身，薛朗玉也不比他弱，但傅克己是从小打架练出来了一身狠劲，就算只剩两条腿也不是那么好制服的。两人厮打了许久，薛朗玉被他膝盖磕出了点滴鼻血，目光阴郁地用手一抹，转头拿了条麻绳勒住了他的脖子，傅克己两手被铐住，两条长腿无力的在他身下蹬动，只觉得自己要死于窒息中时，薛朗玉恰到好处地一松手，他大口喘息着，没喘两下又被薛朗玉掐着脖子接吻，凶手的唇舌就成了他唯一能获得氧气的来源。

他被薛朗玉折磨的常处在缺氧的状态，反抗都没了力气，薛朗玉又给他脖子上拴了条狗链似的东西，还是斯斯文文有条不紊的模样给他润滑，接着把他****干了个半死。

第二天他把薛朗玉揍了个半死，收拾行李要搬出去，却被对方抱住了腰跪下来乞求，说是因为太爱他才会做出这种事。那时候他是迷茫而疑惑的，因为他确实不明白爱应该是什么样的，薛朗玉那样浓烈而扭曲的感情虽然时常让他很厌烦，但也却实实在在能让他感觉到鲜活的感情，能让人痛，活生生的。

所以在那种疑惑与迷茫中，他没有搬走。

傅克己被他盯着，觉得自己像只被蛇盯上了的青蛙，这设想让他十分不舒服了起来，那种窒息的压迫与压抑仿佛又让他回到了与薛朗玉同居的时候。他火气一下涌上来，一把将手里的书甩在了薛朗玉脸上，后者躲了一下，眼镜被刮蹭下去，脸上划了道血痕。

“滚出去。”傅克己低声道，心里却懊恼起来。这样沉不住气的自己，岂不是又跟以前一样了？

薛朗玉捡起地上的眼镜，仔细看了看镜片上没有裂痕才戴上，被人用书打了脸也不见丝毫怒意，反而瞧着愉悦的很，狭长的眼尾都因笑意眯了起来。

“别生气，”他把书放回傅克己手边，食指有意无意地蹭过他的手背，笑意更深，“好好养伤。”

傅克己简直觉得自己见了鬼了，这个人幽灵一样在他的生活里神出鬼没，过去让他成日提心吊胆，现在还要让他担忧。傅克己冷森森地看着他走出去，心里闪过了无数种悄然无息把人弄死的方法。

这边薛朗玉出了门，觉得脸颊有些痒，用手一抹又是一指头血，他偏于狭长的眼睛透过镜片冷冷地看着那点血迹，低声道：“**。”

他一抬头，正与放学来照顾傅克己的伊万打了个照面。他几近挑衅地垂眸看着伊万，把手指放在唇边舔去了血迹。

伊万面不改色地与他侧身而过，进了病房。

“傅叔，上厕所吗？”

他照例问了一句，但傅克己正在钻牛尖的生气，没有回答。他气自己还是像以往那样沉不住气首先发，越生气就越克制不住，越想就越气，一张缺乏血色的脸上都显出了几分血色，唇上有一些，接近于眼睛下的颧骨上有一些，浓墨般发丝间眉眼乌黑。

是挺**的。

伊万看他在那儿自顾自地生闷气，一张非黑即白添了点红的俊脸，冷漠地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