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快步在人群中穿梭,撞到人也顾不上停下,惹来几声怒骂。
“邱兄!”有人大声唤他,“邱旻!”
他慢下脚步循声张望,只见一穿着青色锦袍的男子站在街边一盏花灯下冲他招手,他走近几步方能看清他的脸,那人眉清目秀,气质不凡,正是那日在凉城关天险栈上遇见过的青年,他迟疑问道:“盛……诚?”
青年温和笑道:“正是在下。在下当日与邱兄一见如故,今日能于相距千里的淮城再相逢,喜不自胜。方才邱兄形色匆匆,不知有何要事?”
邱旻心中也是一片惊喜:“不必唤我邱兄,说不定你还年长我几岁,唤我邱旻便是。我先前被魔宫之人捉去,今日终于有机会逃出,只是那人在我身上留下印记,很快便能追来,”
“是怎样的印记,能让我看看吗?”盛诚一脸凝重之色。
邱旻有些为难道:“不知为何,我如今修为全无,感知不到任何灵力,也不清楚那印记在哪里……”
盛诚拢起眉头,用灵力探查他的身体:“邱兄的足腕上有什么?”
他想起脚上的金色环扣,面色阴沉:“那东西不易取下……盛兄可能找到这附近灵力动荡之处,好盖住这印记的波动。”
盛诚抓住他的腰跳上房檐:“得罪了。”他单手揽住邱旻,两人一路飞檐走壁,最终到达淮城的一座城隍庙里:“这座庙中灵力波动古怪,说不定能破解魔宫的追踪印记。现在你可以将那东西给我看看,我试着结下来。”
邱旻坐在庙里的蒲团上,脱下靴袜,露出淡金色的圆形环扣。
青年的目光立即被那金环吸引住,屈膝在邱旻身前蹲下,握住他的右脚放在自己膝盖上,邱旻别扭地想要收回脚,却被一双温暖的手抓住:“别动,我先看看。”
“这是樊虞山的金?纯度很高,难以找到比这更坚固的金了……”他先是惊叹,后又紧皱起眉头,“抱歉,我可能无法取下这枚金环。”
“应该是我抱歉,是我强人所难。”
魔宫宫主赶到城隍庙时,看到的便是这副场面——一陌生男子握着邱旻光裸的脚踝,两人动作暧昧,相谈甚欢。由间鹤一张明艳的脸上满是寒意:“你真的很不听话,才跑没多久,又招来一个男人,看来在画堂春里我不该轻易放过你,让你**到随便在街上找个人**。”
“你在胡言乱语些什么!”邱旻当即暴跳,脸上青一阵红一阵。在看到由间鹤身后的潘岁栖时,心里更不是滋味,白衣剑仙的腰间挂着玉佩,那块玉色泽通透,一看便知其价值不菲,而那夜市上的廉价贝壳挂饰,或许早就被人丢弃在南边的海水里了。
好在盛诚并无异样,反而继续帮他穿好鞋袜,然后起身将邱旻护在身后:“邱旻是我的好友,公子方才的话冒犯了我们,还请公子道歉。我与邱旻不过君子之交,并无公子所说的那般不堪。”
由间鹤听罢,怒气更盛:“你又是个什么东西,我同他说话,轮不到你插嘴!”
潘岁栖站在门口,冷眼看向青年身后面色苍白的邱旻。他瘦了很多,他们在一起时,他的小徒弟食量很大,比那些未辟谷的凡人还能吃。
邱旻抬手在盛诚肩上安抚般拍了拍,从他身后站出来:“由宫主,多谢千魔宫前些日子的照顾,可若是我不愿留在千魔宫,宫主也不必强留。”
“你再说一句试试?”由间鹤上前几步,脸上挂着阴测测地笑,宛如一株美丽的食人花,开得艳丽,等待着将猎物一口咬住。
盛诚移步拦住他,气势竟不逊于面前二人:“你就是千魔宫宫主由间鹤?”
由间鹤根本没将他放在眼里:“让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