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人还告诉了他，他的名字。

——杜若。

他的梦开始多了起来，都是一些甜蜜的美梦，梦里是他，梦醒后身边的人还是他。

两个人的身体紧紧的靠在一起，就像他曾经幻想过的那样。

他感到自己渐渐变得强大起来，他本能地意识到这不是什么好事，但他的记忆不断回涌，他再度成为了自己。

“阿凛，你为什么喜欢我啊？”

躺在身边的人没有睁眼，但杜若知道他醒着，良久，他说：“大概是因为你傻乎乎的吧。”

“傻乎乎？”

身边的人转向他，手臂放在他的胸口，抬眼看着他，“你总是很聪明，算计着人心，却看不透自己。像是一只织网的蝶，某一日跌进了自己织成的陷阱，还带着满心满意的甜蜜。”

杜若的胸膛开始微微颤抖，他低声闷笑，阿凛说的可真准呐！

“阿凛你平时好像什么都没想，可是每次说话总是一针见血，扎心。”

“唔……应该看你比较准吧。”慕凛懒洋洋地在枕头上蹭了蹭。

杜若抱着他在床上滚了一圈，两个人衣衫凌乱躺在床边，腻腻歪歪了一阵子。

他突然开口：“阿凛你知道我是怎么喜欢你的么？”

慕凛只是静静看着他，等着他开口。

“那时候你拔出那把秋蝉，在月光下那么光辉灿烂，简直像是笼罩着光辉的神。我从未被人保护过，也未曾需要被人保护，可是那时候我突然想，如果这世上真的有上帝这种浪漫的东西，那你大概就是那个该死的上帝派下凡间的天使吧……是我一个人的天使！”

慕凛看着他，良久半是依从半是宠爱地说，“真是肉麻。”

却抱紧了他。

两个人一起在灯火斑斓间逛着夜市，慕凛在一个小商店外头抓着金鱼，他跑到不远处给他买糖葫芦。

偶然看见两个道士。

这时候他的力量已然无比强大，甚至能够听见常人难以听闻的密语。

“……那妖死的时候戾气极深，师叔恐其生变，便将他尸骨带回，打算放入阴间往生池磨去邪戾气，谁料那妖竟未死绝，尚留一魂一魄，濒死反扑，将师叔打入间河。百鬼噬身之苦，师叔熬了过来。最为致命的反而是脖颈处的伤口，那畜生下口极深，被师叔连着拖入间河竟也不松开……

“及至差役将师叔拖出时，那畜生仍死死咬着，若非师叔果决，一息尚存时下了双生咒，恐是真将性命赔在那处了。

“他两人其后性命相连，那妖愈发放肆，大肆搜寻自己残破魂魄，法力不退反进，当真令人骇然。只怕日后师叔控不住这妖，反噬其身，不如想法子解了那咒，将这妖孽灭了才好。”

话语尚未说尽，那二人便在拐角处消失了。

偷听了这桩隐秘，杜若立即屁颠屁颠跑过去粘着慕凛，“阿凛，我刚刚听到了一个消息，是关于施鸿雪身边那个妖怪的，你想不想知道？”

慕凛看一眼他献宝似的表情，虽然很不愿意扫了他的兴头，但还是不得不说。

“你要说的不会是我那本以为挂了的，其实还没挂掉的爷爷吧？”

杜若一脸呆滞，片刻，像是一只打了霜的茄子，蔫蔫的。

“嗯，就是这个。”

瞧他一脸沮丧模样，慕凛连忙哄他一阵，末了给他一个亲亲，这家伙总算是稍稍精神起来。

“别想这些事了，咱们去半尺峰吃酒赏花去！”

他提议。

杜若拉着他的手，扫落了眉间的一丝忧郁，笑得眉眼弯弯，“还要去泡温泉！”

“嗯，还有花灯和秋千。”

“我们一起！”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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